第二十章(第3/4页)

池野递了杯温水过去,顺手帮闻箫把退热贴全摘了,一边说道:“真是佩服你,发这么高的烧,还跟我干了一罐冰啤。”

闻箫接下水杯,凑到嘴边一口一口喝。温水顺着喉口流下去,喉咙至少没有涩得发疼了。

之前他只是感觉不舒服,不知道自己在发烧。努力坐直,闻箫哑声问:“现在几点了?”

池野才看过时间,“两点过。我本来想你要是再醒不过来,我就打120送你去医院。”

他虽然知道闻箫住哪栋楼,但具体哪一户不确定。这个时间点,他不可能挨家挨户敲门去问——你家有个在读高中的叫闻箫吗?

捏了捏眉心,闻箫道了声谢,站起身。

池野见他虽然脸色难看,但人还是站得稳,“回去了?”

“嗯。”闻箫点点头,“回去了。”

池野不放心,“这附近路灯十盏六盏不亮,你烧还没退,说不定走几步脚下就打晃,我送你?”说着,从旁边柜子上抓了钥匙,“走吧。”

闻箫没逞强。

一路送到家门口,等闻箫打开门,池野才往后退了一步,怕吵到人,他低声道,“进去吧,我走了。”

第二天,闻箫起床时,嗓子基本哑了,喝水都疼。外婆见他话都说不出来了,连忙戴上老花镜,搬了医药箱出来找药,一边念叨,“是不是昨天晚上趴桌上睡着了,穿得太少,又没有关窗户?”

闻箫摊开手掌,接下外婆一粒一粒递过来的药。

他昨晚睡着确实没关窗,但严重成这样,除了半夜出门没穿外套,也有昨天那一罐冰啤酒的功劳。

后面这半句,是不可能跟外婆说的。

外婆心疼去了,没多追问,又找了一个透明的塑料小瓶子,让他把药带上,中午晚上在学校都要吃一次。

闻箫把药放进书包里,换鞋准备出门,又被外婆往手里塞了一个保温杯,里面满满全是热水。

一路上闻箫状态都不怎么好,公交卡忘带,投币多投了一块钱,还差一点坐过站。

到了学校,教室里位置坐了差不多三分之二,闹哄哄的。

赵一阳正在跟上官煜对答案,遇见答案对不上、又说服不了对方的,就会再拉一个人进局——一般这个人都是许睿。

许睿昨晚刷题熬了夜,正打哈欠,皱皱鼻子,“你们谁大清早地吃炸鸡排了?也不怕太油了发胖。”

“我看你这是羡慕,学委,你才多大年纪,怎么就有了中年老大叔的忧虑?”赵一阳改了道题的答案,又在题号画了个圈,标了个倒三角记号,嘴里还顾得上怼许睿。

许睿弱气,“这不是羡慕吗,我最近脸上总长痘,去皮肤科看了,医生给我禁了油炸食品。”

赵一阳打量许睿脸上冒出来的几颗青春痘,“我看你停几天晚上不刷题,早睡早起,这痘马上就能消下去。”说完,他听见动静,回头,果然是闻箫来了,眼睛一亮,“来来来,试卷借来一用!我们好几道题三个人都不一样,真是撞了鬼了。”

闻箫没说话,拉开书包拉链,把一沓作业拿出来,递给赵一阳任选。

赵一阳两下就从里面抽出数学卷子来,“就这道题,卧槽,真的见了鬼了,我们这边三个选了ABC闻箫你竟然选了D!”

闻箫看了一眼,找了支笔,顺手把解题过程写在了草稿纸上。

赵一阳这时候才发现不太对,“你嗓子怎么了?”

闻箫嗓音哑的差不多只剩了气音,“感冒。”

他回答完,上官煜和许睿也担心地望过来,许睿抓抓脑袋,“要不要去校医院拿药?你这嗓子哑成这样,感冒不是一般严重啊。”

闻箫放下笔就不想动了,他摇摇头,手撑着下巴,恹恹地。懒得听许睿他们再问,闻箫又从书包里把药瓶掏出来放在桌面上,示意带了药。

赵一阳几个对视一眼,没再吵他,遇见理不清的题,就比照着闻箫的答案自己算。

把药瓶重新装回书包,闻箫缓了两秒才发现——手机没在书包里。

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出门的时候没拿手机,应该是落在家里没带。头一阵闷闷的昏胀,闻箫没再继续想。

等答案基本对完,赵一阳去还试卷,就看见闻箫把校服里套的那件卫衣的帽子捞起来戴上了,眉眼全在阴影里,只露了线条优越的半张脸,淡色的嘴唇抿着,实打实的生人勿进。

赵一阳把试卷放下,话都没敢多说半句。

周一第一节 是语文,于鸿雁抱着课本和教案进教室,发现班里还在一阵乱地收作业。周末两天作业多,每一科都有不少,课代表挨着催,催到预备铃响还是没收齐。于鸿雁脾气好,站讲台上等着,一边观看课代表的收作业拉锯战。

见闻箫趴桌子上,她走过去,问赵一阳,“闻箫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