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6/7页)

他很多次都在想老鬼是一个和阿秀一样的称呼,还是老鬼指的就是真正的老鬼,一只变成鬼还在锲而不舍找他的鬼。

何虞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他不敢问不敢去证实,他想或许还是巧合,他有什么值得他们苦苦寻找二十五年的?

这个疑问一直缠绕着他,他害怕自己承担不起那些期待,他在为自己的退缩找理由。

还没等他做好心理准备,踏出去那一步,江酌洲打电话提起了周培柯的事。

是啊,周培柯,这个人他还没有“还回去”,周培柯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于是何虞重新安静下来,他要先解决这一切。在此之前,老鬼和阿秀不该出现在周培柯的视野。

所有思绪在一瞬转过,周培柯还在说道:“何虞啊何虞,你可知道,这个‘虞’本就有忧虑欺骗的意思,你在何家做到再好,你再优秀都不会得到应有的待遇,你所以为的父母只会打压你苛责你,而你真正的父母呢?”

“我特意为他们卜算过一褂,父亲中年横死,母亲凄苦贫困,半生漂泊。”

一股热意涌上眼眶,何虞忽然觉得十分悲哀,同时心里又涌上一股极大的恶心,对周培柯的厌恶和恶心。

他的一生何其不幸和悲哀,周培柯,受人敬重的慈善家,多么可笑和恶心啊。

何虞没有过恨,也很少愤怒,他所有的情绪都是低落向下的,他报复何家,看到何家三口一个个从高处跌落时,他依旧是平静的。

但现在,他悲哀也愤怒,更有对周培柯的恨。

横死,半生飘泊凄苦,只要一想到这些,何虞便有了浓浓的恨意。

不会是半生的,他还没有死,身上的符箓还在生效,周培柯的命是他们要送给宴聆青的功德。所以,即便他死了变成鬼,即便要魂灰魄散,他也要伤了周培柯。

周培柯已经在说他本该过上怎样的人生,那些声音一字字一句句都在催着何虞的情感。

周培柯叹息一声,转身朝江酌洲的方向走近。

最后一个。

化鬼之后,也绝对是最凶厉的一个。

说是要他们互相吞噬,但周培柯早已确定,其他几个不过都是江酌洲的养料而已。

有了这样一只鬼王,可保他百年不再为活着而费心了。

只是江酌洲也是气运最盛,他最无法把握的一个。在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时,周培柯有惊有喜。

他身负邪煞,200年下来罪孽无数,一旦被这样一个人注意到他,他会被压制。

所以一开始哪怕他再觊觎,也没有动过江酌洲,直到发现他魂有残缺,直到发现江家还有江应远这样一个恶种。

同出一源的血脉,利用恶种去消磨魂有残缺的气运者,这是可以做得到的事。

在江酌洲七岁那年,计划逐渐展开了。

久久没有听到声音,江酌洲睁开了眼。那一双眼睛,黑森森没有任何光亮,危险、毁灭、可怖汇聚于其中,乍一看去,说他不是人类也大有可信。

他盯着周培柯,周培柯也在注视他。

“江酌洲,知道为什么你和他们不一样吗?因为他们我只留下了印记,而你承载了我的罪孽。”

当然只是一部分,那部分罪孽填补在那道缺口中,别人的罪孽和自己的魂魄怎么可能相融,发疯、崩溃、无法控制情绪便是受到的影响。气运强盛时还可以压制,一旦压不住,彻底失去理智就是最终结果。

这也是和他接触过多的人会倒霉的原因,不相融的两样东西,或多或少都会溢散出来。

而江酌洲几次能化险为夷,终归是还是江应远这颗种子消磨得不够多。

“你……你本该父母健在,祖父祖母也会寿终正寝,”周培柯说到这里停顿下来,江酌洲身上的东西太多太杂,他很难推算出更多东西。

江酌洲还在盯着他,周培柯没来由感到一股不安,他下意识想掐算一二,但又立马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