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额远河硝烟(二十四)(第2/6页)

空气愈发地潮湿,白栖岭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心起身出去探看,但他因着喝了些酒,人有些懒散,就唤一声:“懈鹰,你闻到了吗?”

外头没有动静,白栖岭只觉得自己被一种奇怪的安宁笼罩,他呼吸沉下去,就着那雨声入眠。

懈鹰服侍他进帐后去开尿,被柳公拦住,问他一些哈将的近况,懈鹰道:哈将在看管兵器,二爷不放心别人。

柳公点头,而后塞给他一块布,示意他也罩到嘴上。懈鹰瞬间懂了,这雾有问题!马上要起身去救白二爷,却被柳公拦住了:“白二爷轮不到你救,有心人自然会去救。”

懈鹰咀嚼一番,懂了。

于是躺在柳公床上,准备好好睡上一觉,闭眼之时问柳公:“这大雾会让人怎样?”

“说胡话,说平常日有所思但从不说的话。”

懈鹰闻言就要起身走,柳公则按住他:“你怕什么?你真当你柳公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的秘密烂在你嘴里,柳公知道的也烂在自己心里。无论是谁,哪怕是几十年过命的前羽兄,柳公也未说一个字。”

懈鹰看着柳公,只见老头拿起一个白家造的兵器,指了指白栖岭方向。老头何等聪明,也敢于判断,见懈鹰有一丝惊慌,就按下他肩膀:“你尽管睡。”

懈鹰终于躺回去,慢慢闭上眼睛。柳公叹了一口气给他盖上被子,自己也在他旁边睡下了。至于白栖岭那里,有心人自然会去看他,谁都不必担忧。

营地很安静,那细雨带来的雾愈发地大,照夜在谷为先营帐外巡逻,见花儿从营帐走出,朝遥远的白栖岭那里走去,就要上前阻拦。他刚迈出一步就听谷为先咳了一声:“照夜,你帮我倒点水来。”

少将军有命,照夜不得不去,赶忙进去倒水,却听谷为先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需多言。”

“可…”

“女子的花期有几年?她眼看着十八了,知晓自己在做什么。行军打仗之人,最难遇的就是这等风月之事,何况二人又两情相悦。你此时上前百般阻拦,虽是好意,却也折煞了他们的心意。”

“是。”

照夜一心惦记花儿妹妹,又觉得少将军言之有理,于是站在少将军营帐外,哪里也不去,却听谷为先隐隐叹了口气。少将军几乎从不叹气,二人游过额远河差点葬身河中之时他也没叹气。照夜不知他此时为何有了烦心事,只当这额远河复杂焦灼的形势令少将军心烦。

阿勒楚的到来,更是令谷家军雪上加霜。照夜听说少将军曾与阿勒楚有过一战,那阿勒楚不仅骁勇,亦是绝顶聪明,比其他鞑靼王爷厉害不知多少。

细雨打湿了照夜的铠甲,他抬头看向漆黑的远方,不知衔蝉此刻在做什么。再收回眼,雾气皑皑,已看不到花儿的行踪了。

她正打开白栖岭的营帐,听到里面的人依稀睡了,就拿起他的水囊为他取水。此刻有些后悔自己顽劣,那呕吐可是不舒服。于是拿出一块方巾,就着些微的光亮在他脸上比划。指尖被露水打凉,触到他脸颊之上冰凉凉。他下意识伸手握住,含糊道:“好凉。”

“帮你暖暖。”

花儿小声笑着:“不用。”他却拉着他的手送到他脖颈上贴着。那掌心贴着的是他脖颈之上蓬勃跳着的血管,一跳、一跳,不输那老虎的心跳。花儿想,白二爷本来就是老虎。她原本想抽走的手,也因着这样的跳动而停止撤退。

白栖岭喝了些酒,又被这带着瘴气的雾迷惑了,他的脸颊滚烫,花儿忍不住用自己凉凉的小脸贴着他的脸,他侧过脸去咬她脸蛋儿,她笑着躲开,却被他猛然拉过去。

混沌中的白二爷翻了个身,将她带到身下,营帐也随之而动,凹处积的水哗啦啦漾开去。他的理智几乎烟消云散,却知道眼前的人是花儿。埋首到她颈间,鼻尖拱着,闻到她清泉一样的味道,如此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