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燕琢城之春(二)(第2/4页)
“我不清楚,老管家没说。”
花儿有些舍不得阿虺,眼见着身边玩伴越来越少,去年冬天一起去河边凿鱼的人一个个走掉了。她想,最后柳条巷不会就剩她一个人了吧?
她极少伤春悲秋,此时情难自控,这更打得心不在焉,喊错了好几回。前头的衙役回头看她几次,笑她是不是被小鬼摄去魂魄。见花儿不搭腔,就又回身念叨起近日的怪事来。
起初是朝廷突然把城外的守军抽调走了。那守军在燕琢城边百余年了,任皇帝换成哪一个,这守军都没离开过。他们的大营比城里的屋舍还要坚固,人比野兽还凶。不凶也看不住鞑靼的马。他们撤退那一日对面的鞑靼炮仗放得震天响,甚至还有人骑着马来到大营前跑了一圈,在大营前挥鞭子。即便如此,那守城的人只是看着,最终头也不回开拔了。这就等于把自家的大门围墙拆了,请君随意了。
守军撤了谁来守呢?说朝廷给拨了饷银,要知县招兵,由衙役们带着去住那大营。既然要衙役带着,就要挑选。那饷银给得好,但无人爱去,都不想在鞑靼的大刀和烈马下讨生活。最终知县挨个问话,眼下说是有人吐口了,愿意去。
这第二件怪事呢,是说孙老爷家的小公子死后,孙老爷的大房夫人疯了。那夫人疯得很是奇怪,正在用饭,一家人还在说笑,有一股其乐融融的假象。那夫人笑着笑着嘴就歪了,而后开始砸东西。众人都吓傻了,好在有见过世面的大丫头,把那夫人按住了。但如今太阳一落山,那大夫人就要发一次疯。孙家大夫人的兄长在京城已是官至三品,算得上响当当的人物,孙老爷不敢惹,自然只能供着哄着。而那孙老爷,自打被割了家伙后,整张脸愈发地白,人也跟着怪异起来。
第三件怪事说的是新知县剿匪,刚出城就被圣旨拦下,要他们回去。
怪事如此多,但每一件都跟京城有关联。那两个衙役小声叨念:这京城如今不知到底闹成什么样了?闹得不厉害怎么爪子都伸到燕琢城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了呢?还有那白家和孙家,究竟为何闹得这么厉害?屡次闹出人命来都不做罢。
“照夜哥不会要去大营吧?”花儿问阿虺,后者则很平静:“或许。”
照夜其人品行端正,慈悲心肠,旁人做衙役是为户口,他真的在当差事办,每一件每一桩都不糊弄。若他去守大营,倒是不稀奇。
“可那鞑靼人的大刀才不认是不是品行端正!”花儿急了:“那大营本就该专门的人守,那守军调走算怎么回事呢?”
阿虺扯她衣袖,要她噤声,与她耳语道:“说是皇上近来屡屡发病,皇子太子们要斗起来了。这守军的镇远将军,原是太子一脉的人。现在回去护主了。”
这些事他们管不着,但有一事花儿能管。行至白府前街,想起白日里白栖岭那混蛋样子,拿过锣猛敲一声,扯着嗓子喊起来。
好容易入睡的白栖岭被这喊声吓醒,缓了许久才好。他心里知道是白天他训斥她她不服,夜里打更就来找补了。他让獬鹰叫花儿第二天来问话。
下一日花儿到的时候,老管家正在训人。
起因是昨夜白栖岭睡着了,一个做饭的丫头借口给他送吃食,爬上了他的床。
那小丫头生得丰满,肉乎乎一个人。因着家中属实困难,想寻一个良主。她来府里三年,本本分分,并未如此冒进过。她上了白栖岭的床,热乎滑腻的身体贴上去,伸手握住了他的要害。
她原本只想速速成事,不成想手摸上去,被那巨物吓到,一时之间不敢动作,却是把白栖岭吵醒了。
白栖岭一脚把人蹬下去,大喊一声:獬鹰!
獬鹰原本是在外头伺候的,因着尿急让哼将看一会儿,那哼将被哈将拉去审人,就有了这么一个空档。獬鹰因此挨了三板子,而白栖岭,想起那手抓着他东西就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