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井中鱼(第14/15页)

老祖理解她的落寞,那是物伤其类的落寞。

“不过他这次来岳州城,肯定不完全是为了捕猎修炼者。或者说,他来这里另有目的,捕猎只是顺便而已。”井鱼说道。

老祖的注意力被那几乎要熄灭的烛火吸引了过去,但听到井鱼说“另有目的”的时候立即将注意力转移回来。

这次失盗事件已经让老祖头疼了,虽然没有损失多少财产,但一时间许多人来衙门讨要说法,老祖不得不花很多精力去应付这些琐事。倘若那独孤延福还要闹出其他事情来,官府可怎么应对?

“姑娘为什么这么猜测?”老祖问道。

“当初丐半仙带着我来到岳州,就是因为岳州修炼的精怪少,有大修为的精怪更是少之又少。这样的话,独孤延福这样的修炼者不会来这里捕猎。像黄山、崂山、泰山等占据地利的名山往往有许多更适合捕猎的修炼者寄居栖息,捕猎者往往更愿意去那里收集他们需要的修为。尤其是独孤延福这样的捕猎者,往日里是不会看上岳州这类地方的。”

老祖不知道她跟丐半仙在来岳州城之前遭遇过什么事情,也对她称丐半仙不是好人的缘由非常好奇。可眼下还不太好问。

“那姑娘认为他有什么目的呢?”老祖对独孤延福一无所知,自然无法猜测他的动机,只能依赖井鱼的经验。

可是井鱼摇摇头,拧眉道:“我也不知道。要是丐半仙在这里就好了,或许他知道。”

“可惜我们都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老祖叹息道。

井鱼两眼放空,喃喃道:“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如果他死了的话,就永远不会记得我了。”

老祖心想:死去便是万事空,又如何记得你?

他不知道井鱼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老祖见该说的、能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便将盅里的剩茶喝完,起身告辞。

井鱼送老祖到庙门口。

“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说?”在老祖即将离去时,井鱼突然反常地说道。

老祖一愣,随即说道:“请说。”

“我猜测,独孤延福来岳州城的另一个重要目的或许是盯上师爷您或者贵公子马将离了。”

“哦?”老祖感到浑身一冷。

“独孤延福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从不给任何人面子,那晚却给您面子,放过了我。这太反常了。如果不是对您或者贵公子有所图谋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我和我儿子身上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老祖问道。

井鱼摇摇头:“我只是按照直觉猜测而已,猜得正确与否尚且不知,如何晓得他的目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该如何应对?”

井鱼苦笑道:“我自身都难保,如何知道怎么保护你?我只能在这里祈求师爷多福,帮不上其他的忙了。”

“有姑娘给我们祈求平安也是好的。多谢了。”

老祖离开破庙时回头看了一眼佛堂里的蜡烛。那股劲风还没有过去,烛火依然岌岌可危,却没有熄灭。

或许是那晚屋顶的瓦被猫踩散了,风从瓦洞里漏了进来。

老祖觉得那是一个暗示。他就是那佛堂里的烛火,哪怕身边有低眉慈悲六道的菩萨和怒目降伏四魔的金刚,他也只能自求多福。

过了好几天,岳州城没有再出现什么怪异之事。似乎上次大范围的失盗事件只是一阵没来由的风掀起的波浪,片刻惊涛骇浪之后便风平浪静。

老祖差人偷偷寻找独孤延福,但一无所获。

马将离在此期间却发了一场高烧,夫人请了大夫来看,开方配药,花了不少藏蓝色布包里的碎银子。一个鸡形兽件已经花完,第二个犬形兽件已经让银匠铺化开。

可马将离的病情没有太大好转,每天要花费许多银两。

老祖见藏蓝色布包一天比一天轻,感觉马将离正在加快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