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页)
他想起当年的楚瑜,心里有些颤抖,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站起身来,同侍从道:“让楚家人稍等,我换件衣服就来。”
那时候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愤怒,在所有人眼里,他比不上卫珺,或许在楚瑜心里,他也比不上卫珺。
等她死了,等他经历岁月,看过荣华富贵,走过世事繁华,经历过背叛,经历过绝望,他才骤然发现,只有年少时那道光,最纯粹,也最明亮。
只是卫珺死了,只是她没有退路。
可是当所有人都说她对他多好,说他多配不上她的时候,傲气和愤怒就蒙蔽了他的眼睛。当他平步青云,面对这个曾经施恩于她的女人,他怎么看都觉得碍眼。她仿佛是他人生最狼狈时刻的印记,时刻提醒着他顾楚生,也曾经是个狼狈少年。
他曾经庆幸卫珺死了,曾经厌恶卫珺死了,上辈子如此,这辈子再听到这个名字,他骤然发现,比起上辈子,这辈子,他对卫珺厌恶更深了一些。
至少娶她的时候,是真心实意,想要回报这份感情。
楚瑜嫁给了他。
一开始的时候,不是没感动。
这辈子,楚瑜嫁给了他!
抛弃荣华富贵,嫁给他一个一无所有的文弱书生。
他抬头盯着楚山,他想问他们到底对楚瑜做了什么。
也就是这时候,他不得不去面对,当年的楚瑜对他,的确是下嫁。
这样的目光太过失礼,旁边侍从都忍不住叫了他:“公子。”
他回来得太晚,回来得时候,父亲已死,自己也马上就要启程离开华京,根本来不及部署什么,他想娶楚瑜,也只能靠楚瑜对他那满腔深情。
楚山皱起眉头,他感觉到有些不安,于是他直接道:“顾大人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如果楚瑜不来……他如今也做不了什么。
顾楚生被楚山的话点醒,如今楚瑜嫁给卫珺已经是定局,他不能再得罪楚家。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匣子推了回去。
按照原来的时间,楚瑜应该是在半路就追上他,可他哪怕刻意延缓了速度,都没见楚瑜追过来。他心里焦急,面上却是不显,他向来是个能等待的,他知道楚瑜一定回来。
“与二小姐的婚事,在下想了许久,觉得终究还是要明说。二小姐金枝玉叶,楚生如今这样的身份,怕是般配不上。”
他第一个想法便是——楚瑜来了!
“这你不必担忧,将军说……”
等楚家派人过来的时候,他从案牍中抬头,好久后才反应过来。
“而且,”顾楚生打断了楚山,目光坚定:“楚生心中已有思慕之人,二小姐怕也有自己的思量,婚姻大事,还是要找钟爱之人,楚生想,将军不会强求。”
这地方他上辈子来过,倒也得心应手,只是事情实在太多,哪怕熟悉也很难一下做完。
听到这话,楚山沉默下来。楚瑜成亲之前那番折腾他是知道的,如今再看顾楚生和楚锦的态度,他叹了口气,抬头看着顾楚生。
顾楚生刚在昆阳安定下来,整理着昆阳的人手。
“顾公子,”他语气里带了无奈:“您实话同我说,您思慕之人,可是我家大小姐。”
楚瑜查账的时候,楚家也派人到了昆阳,找到了顾楚生。
顾楚生愣了愣,片刻后,他慢慢笑开。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话痨小叔子了,看边境来的信,她只觉得好笑,多看几日,就成了习惯。只要看见卫秋拿着信进来,她就忍不住先笑了。
他没有推脱,也没有恼怒,重重点头:“是。”
楚瑜:“……”
楚山叹了口气,似是困扰:“您这样……大小姐……她已经嫁人了啊。”
饮食规律——算了,嫂子我编不出来了,你知道大哥很想你就对了。
“她嫁人了,”顾楚生面上带笑,眉眼弯弯:“那于我喜欢她,又有何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