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2/2页）

我的心莫名紧缩，不能控制地回头从门缝里往外看着。明亮柔和的灯光下，念慈的神色平静且坚定。

我一怔，他要去美国了？所以，他这次回来，是来告别么？念慈突然抬头，就那么看着他。

念慈迟疑了片刻，但是到底说了一句：“应该会去北京吧。”颜昀当下没说话，空气里突然有一刻空白，时间停顿。

颜昀回看，停顿了良久，一个字一个字说：“念慈，高三毕业的时候我就想和你说谢谢，这两年同学，你给了我太多支持和帮助。这次咱们可能要分开很久了，走之前，我想跟你说保重。我希望你之后的人生所见、所遇都是你想要的，一切都是恰恰好。”

颜昀也笑：“想好考哪所学校了么？”

念慈的眼睛一瞬间低垂下来。我心里一疼，害怕她会流眼泪。颜昀也不再说话。

念慈笑起来：“画画就是爱好。”

冬日的正午，苍白的日光，尚未出口的告白被未期而至的告别阻狭，惨淡得令人窒息。念慈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睫毛微微颤抖，却并未淋湿。

“嗯，去年暑假听了一位学者的讲座，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我还以为你会选一些文艺类的专业。”

她没有哭，只是停顿了许久，许久。

念慈似乎是帮颜昀找到了镜头，两人又说了闲话，大学生活怎么样，高三复习是不是顺利，颜昀问：“我听他们说你要考金融？”

再开口，声音已然恢复平常那般清净安宁，如见底的湖水，“我知道了，谢谢师兄。”念慈的初恋是三月白桃的花瓣，没有经历春暖，便已经随风不见。

外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来，这两个人很久没见面，虽然不至于尴尬，但是也有些莫名的生疏。

颜昀是温柔的男孩子，他没说的话是“如果不能给你我的喜欢，我要给你一份幸运”。念慈是聪明的女孩子，披襟斩棘地爱了两年，她知道自己此刻终无前路。

颜昀上大学之后是第一次回来，他们好久没见面了，念慈会不会想和他说些什么。我乖乖继续在架子上翻找毛笔，没有出去。

十七岁的她一定，也只能接受这份幸运，然后，她的初恋就结束了。

我刚想出去打招呼，突然就顿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