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陷阱(第2/5页)
沈之恒俯视着他,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厉会长,几天不见,清减了。”
“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
然后他伸手在厉英良的腰间摸了一把,确认了他身上没带手枪。厉英良像被毒蛇盯住了似的,佝偻在沈之恒的怀里,一动都不敢动,只能拼命挤出一线又细又高的声音,仿佛要唱一段花腔:“你……要带我……去哪里?”
司徒威廉干脆的摇头:“不知道。”
沈之恒向后一靠,望向前方:“去个僻静地方,与世隔绝,无人打扰,只有我和你。”
“那个……米大小姐,现在还好吗?”他小心翼翼的又问。
厉英良咽了口唾沫,要不是他见识过沈之恒的速度和力量,那么拼着丢去半条命,他也要跳车逃跑,至少也要撞碎车窗玻璃,伸头出去狂喊几声救命。喊不成救命,那么记住路线也是好的,也许沈之恒不会立刻宰了他,那他就还有逃生的机会。转过脸望向窗外,他正要定睛细看,可后颈忽然受到沉重一击,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厉英良的目光在这一对青年男女脸上盘旋了个来回,最后感觉自己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就看自己的能力和运气如何了。
厉英良不确定自己是昏迷了多久,应该是不久,因为当他睁开眼睛时,在他面前来回踱步的沈之恒还保持着绑架他时的形象,而周围空气冷飕飕的,让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上残留的热度——一顿大餐和夏日傍晚联合起来,留给他的热度。
司徒威廉站到门口,一掀帘子叫了西崽,要了咖啡点心,然后回来坐到了两人中间,对着厉英良答道:“一言难尽,总之短期内,我和他的友情是不能恢复的了。但是我无所谓,我有静雪一人足矣。”随即他转向金静雪,眯着眼睛一笑。金静雪也一翘嘴角,算是回应。
他的后脖颈很疼,后脑勺也很疼,以手撑地支起上半身,他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先是垂眼望向了面前那一双踱来踱去的脚。那双脚穿着锃亮柔软的皮鞋,鞋带系成整齐的活结,鞋面一尘不染。
厉英良回头看看门口,料想自己此刻应该是安全的,便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司徒医生,你和沈先生发生什么矛盾了?以你们的交情,这个……不应该啊!”
他盯着沈之恒的脚,直盯了好一阵子,才一点一点的回过了神,抬起头一路向上望了去。沈之恒在他面前停了步子,低头也凝视了他,于是厉英良忽然发现这样一个事实:在不见沈之恒时,他怕死了这个人,想一想都要心悸;可如今真真切切的坐在这个人的眼前了,他却又平静了下来,是心如死灰的平静。
司徒威廉一耸肩膀:“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是你找错了对象,我和沈之恒闹翻了,别说替你去传话求情,就连我本人,现在都进不去他的家门了。”说着他转向金静雪,拉开了一把椅子:“静雪,请坐。”
旁人到了绝境,是听天由命;他不听天,他得听沈之恒的,听他由命。
厉英良的表情僵了一下,紧接着一笑:“所以我得趁着自己还活着,赶紧出来想想办法。司徒医生,对于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再次向你诚挚的道歉。为了表示我的歉意,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如果我的力量不能办到,那么我们的机关长——他是日本人——也会出手相助,总之一定让司徒医生满意就是。”
“那一夜,我没想杀你。”他哑着破锣一样的嗓子,喃喃开了口:“可是黑木梨花看见我举枪对着你了,我不能不开枪。”
“没想到你还活着。沈之恒最近在忙什么?他没找你报仇吗?”
“不想杀我,为什么举枪对着我?”
“没想到什么?”
“我知道我不想杀你,可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怕你会先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