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高贝林王庭(第3/6页)

“弄错了?你们都听到克莱蒙爵士的话了:他下了命令。他知道那些士兵在这儿。”

“是啊,不过我的看法是,”里弗顿说着,把缀满汗珠的额头前的长发拂开,“或许克莱蒙爵士,呃,被你对法官说的话激怒了,才下达了这道违背罗伯特亲王意愿的命令。”

安妮耸耸肩,“你这话说得真客气,里弗顿爵士,却暗示说我糟糕的判断力应当受到谴责。情况并非如此,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们不能继续往城堡那边去了,而且我怀疑我们根本没法照原路杀出城外。就算我们做到了,还有舰队挡在我们面前。

“当然,这儿也不宜久留。”

“我们可以夺下要塞东面的塔楼,”里弗顿爵士提议道,“也许能在那里支撑到公爵来援救我们。”

安妮思索着点点头,“和我的打算差不多,不过我考虑的是高贝林王庭区,”她说,“我们能攻下那儿吗?”

里弗顿眨眨眼,张开嘴,然后挠挠耳朵,困惑的神情出现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

“这边的大门很结实,街道也都够窄,可以架设实用的防御工事。但只有这么些人,我不知道我们能撑多久。具体时间取决于他们阻止我们的决心有多大。”

“至少几天吧?”

“也许行吧。”他小心翼翼地回答。

“噢,必须得行。我们现在就得动身,而且要快,”她说,“不过我需要四个志愿者去做一件比较危险的事。”

他们沿着曲折的街道前进时,安妮忽然很想驭马飞奔,离开敏胡斯广场和周遭的一切,越快越好。但她抵抗住了诱惑。

法官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并不打算杀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恐惧放进他的心里。可她越是攥紧那颗肥胖腐朽的心,他越是哀声乞求饶命,她的愤怒也就更加强烈。

但她还是及时放了手。他的心脏现在肯定很虚弱。

“总之,他恐怕很快就会死了。”

“什么?”奥丝姹问。

安妮这才发现自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没什么。”她回答。

谢天谢地,奥丝姹没有追问下去。他们继续朝坡下前进,经过南方的恩布拉图门,进入低处的城区。

“怎么有这么多城墙?”卡佐问。

“呃,我也不清楚,”安妮回答,她有点尴尬,不过还是为他们之间能有个无伤大雅的话题而高兴,“我的私人教师讲课的时候,我从来没认真听过。”

“它们——”奥丝姹欲言又止。

安妮发现她朋友脸色发白。“你还好吧?”

“我很好。”奥丝姹的回答很是牵强。

“奥丝姹。”

“我只是吓着了,”奥丝姹说,“我总是被吓着。这种事总也没个完。”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安妮说。

“这才是最让我担心的。”奥丝姹说。

“把城墙的事告诉卡佐吧,”安妮请求道,“我知道你还记得。你向来专心致志。”

奥丝姹点点头,闭上眼睛,咽了口口水。等她再度睁眼时,眼眶周围都湿润了。

“它们……那些墙是在不同时期建成的。伊斯冷一开始只是座城堡,准确地说是座塔楼。许多个世纪以来,人们不断扩充城区,但大部分的城市建筑都是芬迪盖诺斯一世建造完成的。他的儿子建起了第一道城墙,取名叫恩布拉图墙——就在我们刚才经过的地方。可城市却在城墙外继续扩张,所以几百年之后,在德·罗依摄政期间,埃特尤弥三世建起了诺德之墙。

“最外面的那座墙,我们把它叫做堡垒墙,是在瑞克堡统治期间,由提沃斯翰二世所建。它是唯一一道完全封闭的城墙:由于要进行其他房屋的建造,内部的两座城墙都留有人为的开口。”

“于是它就成了最后一面名副其实的城墙。”

“上一次攻入伊斯冷城的人,是安妮的曾曾祖父威廉一世。即使在攻破了堡垒墙之后,他还是花了好几天才进入城堡。守军在古老的城墙开口里竖起了路障。据说当时简直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