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2/5页)
也就是魏成淮明面上的伤还不曾好,否则只怕已经向赵巍衡去请圣旨赐婚了,两人还是得避开人相见。
不管午后二人相处得多么和睦,朝堂上的党争依然会波及旁人。
崔舒若的婚事也就因此被惦记,尤其是准备立足于长安的世家,他们迫切需要与皇室打好关系,并且和掌握实权的权贵们联姻,从而更迅速的瓜分新王朝的权势。
旁的世家绞尽脑汁,既不能太跌份,又不能太矜持,唯独崔氏一族,早已有了打算。
崔守业自从见过崔舒若以后,就起了疑心。见过崔舒若的人不少,若非柳氏有意相瞒,他也不至于蒙在鼓里那么久。崔舒若的身世也不曾瞒着,想要打听不难,且很轻易的就和走丢的崔神佑联系起来。
倘若崔舒若真是他在战乱中丢失的女儿崔神佑,那么崔家就等同于有了保命符,就凭崔舒若的功绩,以及与皇室密不可分的关系,崔家想要与皇室亲近,也就容易了不少。
崔守业想要认回女儿的心也就强烈了。
他一开始还准备将与崔舒若之间的关系当做杀手锏,不欲让人发觉,悄悄命人传信相谈。结果崔舒若压根就不理会他,害他在城外亭子里空等几个时辰。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路上假做偶遇,还没等他下车,崔舒若就命人直接驾马车上前,将他越过,登公主府的门,想要件她,却被公主府的守卫拦住,称公主不便见人。
好个不便见人,摆明了是推搪,而且说辞太过随意,连应付都不愿好好应付。
连着受挫几次,崔守业顾不得先前的打算,便打算摊牌。他趁着崔舒若下朝,直接将人拦了下来,当着众人的面与崔舒若说有事相商。
哪知崔舒若瞥了他一眼,说自己无甚闲暇,不比世家清贵。
崔守业当着下朝后三三两两离开宫内的百官面前丢了脸,面色铁青,可想起自己的目的,又勉强将怒气压回心底,装出慈父的悲伤哀意,幽幽叹气,“公主,你因战乱而与家人分离,便不曾好奇骨肉至亲今何在,又是如何思念你的吗?”
原本要顺着宫道出宫的朝臣们都惊住了,纷纷不自觉停下脚步,准备看热闹。
崔舒若不急不怒,“崔公说笑了,我虽记忆混淆,但也记得疼爱我的至亲已然过世,余下亲人要么对我漠视,要么口蜜腹剑,对我不怀好意。”她故意咬字用力,意有所指。
“这般亲人又怎会思我念我,怕是恨不得我早些死了。倘若真有一日来寻我,估摸着也是因有利可图。既然崔公好奇,我衡阳今日当众严明,倘若他们当真寻来了,我是万万不会相认,还要请圣人为我主持公道,问问所谓血脉亲人缘何要将我丢在战场,又是如何苛待我?”
被崔舒若一通抢白,崔守业人到中年仍旧儒雅好看的面容神情变了又变,最后摸了摸胡子,既是扼制怒火,亦是强忍尴尬,“也许是有苦衷的?你的亲人许是受了蒙蔽,已将罪魁祸首惩戒了呢?”
“那便更可笑了。”崔舒若毫不动容。
她笑眯眯的盯着崔守业,直到将他盯得面色不自然,“若真是关怀我,哪怕私底下问上一句,也能得知真相,可却任由他人蒙蔽了十多年。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偏听偏信,对亲生女儿毫无慈爱之心。往小了说是为父不慈,往大了说是为人不正,家风不慈。”
崔舒若字字如刀,直将崔守业噎得说不出话。
到了最后,她还不忘装模作样的问上一句,“崔公,博陵崔氏乃是世家,想来定不会有此等悖逆人伦的事,您说是吗?
毕竟世家可向来是我等楷模,‘家风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