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7/8页)
虽说不至于做什么,可听了总觉得刺耳。
世子妃陈氏在府里一向是隐形人般的存在,她内敛卑怯,因为家世配不上赵仲平,对丈夫总是千依百顺。
窦夫人对她说不上严苛,但也仅仅是维持婆媳情分,算不得多疼爱,反而是后来入门的孙宛娘很是受宠,时常被窦夫人带出去赴宴。
其实孙宛娘家世门第比起陈氏还要不显,但人品才貌样样出挑,哪怕不故意相较,处处以陈氏为先,恭敬这位贵为世子妃的嫂子,可孰优孰劣,明眼人心里都清楚。
一来二去,府里捧高踩低是没见着,可赵仲平对她愈发冷淡,陈氏心里的苦也就深深攒着,没处可说。
她即便想说,又能说给谁听呢?
娘家觉得她高攀,又因为家风清正,屡出节妇,对女儿的教导严苛,别说世子只是冷待她了,即便世子是个喜爱去花街柳巷,动不动就打她的混人,也不可能让她和离,她族中的堂姐就是这么被活活打死的。如今又怎可能因为闺房冷淡,就上门讨公道呢。
至于婆家,哪个她也不敢说。
有时陈氏自己也觉得,不过是些许冷待罢了,她命已如此之好,怎么还能不知足呢?
何况世子待她淡淡,定然是自己还有哪做的不好。
陈氏总抱着一丝幻想,兴许自己让世子满意了,就能待她如寻常夫妻般亲热。
故而当赵仲平在书房练字抒发情绪时,陈氏低着头,柔顺的端了食盒进去,她也不敢打扰,只是摆在案几上。
可从她进来这么久,赵仲平一回都没抬起头看她。
若是照着往昔,她便该出去了,可这回陈氏频频回头,心里总惦念着,说不准她主动些,世子便能看到她了呢?
因而鼓足勇气,陈氏轻轻喊了声:“世子……”
原本正握笔堪堪要写完一整幅字的赵仲平,手一顿,墨汁滴在纸面,一整幅字都毁了。
他乍然抬头,目光盯着陈氏,竟有如豺狼阴狠,叫陈氏唬了一跳。可那仿佛是错觉,她定睛一瞧时,眼前的人明明温润如玉,儒生般自持稳重。
赵仲平噙起轻笑,眉宇淡漠,“阿喻,你该去阿娘那处了。”
其实还不到拜见窦夫人的时辰,可当着赵仲平的目光,明明神情温雅,可不知为何就是让人下意识惧怕听从。
陈氏张了张嘴,最后把解释的话咽下,柔顺的应下,迟疑的出去,甚至连门都轻轻合上。
当陈氏的身影一消失,赵仲平眼里的厌烦便不加掩饰的流露,他随手把写毁的纸揉捏扔进篓子。而后一闭眼,再睁开时平静了许多,泼墨再纸上重新写起来。
等到出去时,又是那副温文尔雅的世子模样。
独留书房压着的纸上,写着硕大的一个“忍”字,笔锋凌厉,戾气尽显。
某些人快要按捺不动了。
然而比起忍耐,有些话更不能乱说,会一语成谶。
崔舒若和系统吐槽若是将白色棉布做成衣裳说不准旁人要以为老皇帝死了,结果秋日还没过,老皇帝当真就病重了。
说是已经病得下不了床,甚至连话也说不了了。
崔舒若想起过去在建康时,老皇帝沉迷嗑丹药,完全已是被掏空的样子,便完全不奇怪了。她甚至觉得老皇帝能撑到如今才病重,当真是命硬。
可老皇帝病重,还是带来了许多麻烦事,譬如太子正式监国管政。
这位太子倒是不比老皇帝一心想要偏安一隅,他想要迁都回洛阳,也想要北地的诸多州郡控制权。
故而太子一反老皇帝诸事不管的奢靡作风,颁布诏书,封赏了已故的定北王,并且给魏成淮加封虚衔,做出有心修复彼此关系,并且招揽的姿态,但不知为何,始终没有提起让魏成淮继承定北王爵位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