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8页)
赵平娘的话突然一顿,她抬头看向窦夫人,眼瞳浓黑,冷静清醒,“阿娘,你们应过我,让我亲自试一试的。”
赵平娘的语气冷静,窦夫人情绪自然也安稳,她也不是独断专行的阿娘,故而有商有量的问,“你前头不是试过了吗,还叫你三弟将人约去了茶肆,可怎么还要再见一次?我和你阿耶在家中可以纵着你,但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碍。”
也许是因为两人的口吻都相对温和,赵平娘目光清冷,语气却是往常难得一见的冷静:“名声?前一回的亲事不是早将我的名声诋毁得一干二净吗?
命硬克夫,无耻二心……”
赵平娘平静的阐述着,眼里并没有什么哀伤,但并不意味她不在乎,至少曾经对婚事满怀憧憬的她是在乎的。
十六七岁,花骨朵一般的年纪,阳光开朗,高贵的家世,胜过许多男儿的武艺,可到了最后定下婚事的未婚夫意外身死。那家人起初还想让她嫁过去,甚至有不着调的说她命硬该死。
流言蜚语洪水般砸向赵平娘。
得亏她有世上最好的爷娘,又有爵位傍身,当时齐国公直接将人打出府。
提起这一茬,窦夫人眉头一皱,当即道:“提起那些做什么,你可又是听到什么人嚼舌根了,便该将那起子人都打杀了。”
不仅是嚼舌根的人,连同敢叫窦夫人金尊玉贵的女儿未嫁就去守寡的人,她如今想起来都恨不能生嚼了。
可也因赵平娘提起此事,叫窦夫人心软想松口。
赵平娘则继续道:“这一回,不试其他,只请阿娘让我与他打个照面,我亲自考量他,若成,我便嫁,若不成,还请阿娘莫要为难女儿。”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窦夫人捏着绢子的手一紧,“也罢也罢,儿女都是债。我同你阿耶说上一说,成不成,还得看你阿耶的。”
结果事情分外顺利,齐国公沉思片刻,当即拊掌应了。
单看他能因为崔舒若的见识跟才能就让她在书房议事,而且能采纳她的意见,就足以看出齐国公并非迂腐不化之人。
再说了,对于自己的长女,齐国公一惯宠爱,甚至胜过儿子,对她的脾性可谓知之甚深。他很清楚,訾甚远会适合赵平娘的。
真到了两人相见的那一日,也不知齐国公说了什么,两家大人竟然都没有到,可谓是相当不合礼数的。
但好在不是摊开了将相看一事摆出来讲,只是借着赵巍衡把人约到练武的地方。訾家地方大,练武的台子四面开阔,武器摆得满满当当,并不输武将出生的赵家。
到了那,实际上能称得上人的也只有訾甚远、赵巍衡。崔舒若倒是陪着赵平娘去了,但是她不像赵平娘那么勇,直接站到了訾甚远面前。
她伸手止住赵巍衡要说的话,面对面的看向訾甚远,没有寻常深闺娘子的扭捏羞涩,她抬着头,身上穿的是紫色镶兔毛的袄子,额间点了青色鱼鳞花钿,衬得她眉目如画,尊贵气派。
訾家老家主捐过四品的官,但并无实权,故而訾甚远虽不似寻常商贾只能穿生丝制的绢做衣裳,可终他一生,都穿不了紫衣,甚至连绯色都碰不得。
身份上,赵平娘有天然的优势,她可以胜过寻常女子,大大方方、傲然无畏的站在那。
她说:“我知道你够聪明,精通人情世故,寻常的试探根本为难不了你。”
訾甚远对赵平娘拱手行礼,“郡主过誉了,某不过普通商贾出身,当不起郡主厚赞。”
在廊下看他们的崔舒若忍不住失笑,齐国公确实了解赵平娘的性子,訾甚远的脾气实在再合适不过。
赵平娘并没有生气,她随手抽出一旁的长剑,短短几个动作,利落果断,足见是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