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7/8页)
哼,你家中便没有阿娘姊妹不成,怎不知将心比心!”
说完话,赵巍衡才气冲冲的离去。
留下冯许一人,他只觉得莫名其妙,生生被赵巍衡曲解至此,心里有股劲不上不下的,噎得难受。他不过是来劝一劝,自认为没有任何不对,更没有背后编排,怎么就小人行径了?
冯许也气的不行。
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而等到冯许回去以后,先是摔了一跤把脑门磕青了,后来喝凉水也能呛到,平日用惯的毛笔也莫名其妙断了……
冯许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事情传出去,人人都说是因为崔舒若福泽深厚,他当众为难崔舒若,可不就不被鬼神喜爱了嘛。
但传到冯许耳里的时候,他半点不信,还把劝他和崔舒若致歉的另一个谋士赶走了。等到晚间,他默默把论语塞进自己的枕头底下,还念念有词,“哼,管你用什么旁门左道,就算真有鬼神也越不过先贤孔子!”
然后第二日,他起身时把瓷枕头带下床,碎了。
那本论语也莫名其妙字迹晕染,不能看了。
头疼的不行,脚也歪了的冯许看着满屋狼藉,心情复杂。
崔舒若躺在窗前的美人榻上一边被雀音捶背,一边问鹦哥,“既然连先贤孔子都护不住他,他信世上有鬼神了吗?”
鹦哥摇头,她也满脸不可思议,怎么能有这么倔强的人。
“他非但不信,还说字迹晕染一定是因为江面潮湿,连夜搬了一堆书到床塌上,非要试个究竟。”
崔舒若听了不禁失笑,她和系统感叹,“真有意思,这人怕不是生错了时代,他应该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才对。”
说着,崔舒若又摇了摇头,“不成,真正的唯物主义战士可没有歧视女性的陋习,他还是不够格。”
崔舒若后来也没再为难他,因为船越来越靠近建康了。
越是如此,她越能感受到并州和建康的差别,更确切些说,是建康和沿途各地的差别。
建康依着天险,又是水乡,北地的胡人大多是旱鸭子,压根不必怕他们打过来,还不用怕没有粮食。所以在靠近建康时,会发觉这里歌舞升平,岸边常常能瞧见花船莺歌燕舞,还有男子寻欢作乐。
而遥遥望去,岸上也很热闹,人头攒动。
崔舒若是真正上了岸到了建康才知晓什么叫江南好风光,码头能容纳下许多条像她们这艘似的大船也就罢了,客船亦是往来不绝,数不清的脚夫在驼东西,还有船夫喊拉纤的号子,人声鼎沸,热闹熙攘。
崔舒若远远望去,建康多是两三层的小楼,檐角下挂着灯笼,风徐徐一吹,灯笼轻摇,就如同柳枝婀娜。建康的每一处都是精巧的,述说江南风光,连燕子似乎都和北地不同。
明明是深秋了,可建康仍旧绿柳如新,怪道诗人们总爱聊赠友人江南一枝春,它连秋日都恍然若春呢。
崔舒若从船上下来坐上了等候已久的下人们备好的软轿。
她发现建康和并州的风貌相差极大,并州的权贵多是乘坐马车,而且除了马匹的健硕,还注重发色,最好都是同一色泽鬃毛的马,好似这般才能彰显主人家的富庶。
可建康,竟然是牛车。
还不是因为钱财不够,因为她身边的鹦哥眼尖,时不时就能说出正乘牛车,姿势随意的主人们身上佩戴的不起眼的玉佩都是古物,价值千金。
突然,雁容惊呼一声,崔舒若顺着她的目光往那处瞧,见到一家食肆将客人用剩下的食物倒入泔水桶中,里头都是白花花的米饭,甚至有一口未曾动过的烧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