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7/11页)

容九挑眉,他都故意提醒,既是无法察觉,也怪不得他了。

“在想什么?”

惊蛰喃喃:“皇帝是不是不行……”

他脱口而出。

糟糕!

惊蛰战战兢兢地抬头,发现容九的脸都黑了。

这是极其难得的,惊蛰在容九的脸上看到明显情绪的时候。

“你觉得,皇帝不行?”

容九缓缓地,将刚才惊蛰的话重复了一遍。

惊蛰森森感受到了凉意。

而后,更加明显地发现,容九的目光落到了他的下半身。

苍天!

惊蛰下意识夹紧大腿,又反应过来这个动作的丢脸,他胀红着脸拼命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容九!”

容九弯腰将惊蛰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床榻走去。

惊蛰感觉到了危险,急急说道:“你做什么,容九,别撕我衣服,别,别!”

他的尾音到了最后都尖锐起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他拼命地拽着自己的裤头,扑簌哆嗦着,都快哭了出来。手指用力到痉挛,都能听到布料撕拉的刺耳声。

那惊恐之色,可比之前容九要杀他时,来得猛烈又惶恐。

容九停下动作,定定地看着他。

片刻,他松开手。

惊蛰立刻滚到了床里面,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颗球,藏在了里面。

容九坐在床边,半晌,摸着那颗球。

“……抱歉。”从容九的嘴巴里,说出这两个字,仿佛是换了新天,十分难以置信,“我不会嫌恶你。”

惊蛰困在被褥里,咬唇听着容九的话。

有些模糊,但很清楚。

他知道,容九误会了他惊恐的原因。

但是那话落进他的耳朵里,却紧紧地缠住了惊蛰,这么多年,他要带着这个秘密藏在宫里活着,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他要好好活着。

他不能让死去的父母,妹妹失望。

他不能连累陈安。

可是活着好累。活着也好难。

做个伺候人的太监,尤其还是在这宫里,脑袋是悬在裤腰带上活着的。

在他去北房之前的几年,他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才挣扎着活了下来。

不能暴露,已经刻进惊蛰的骨子里。

哪怕他相信,就算容九知道了这个秘密……或许也不会……把他交给总管,可在他险些触碰到那个禁忌时,惊蛰还是差点崩溃。

莫大的惶恐,几乎席卷了他。

那已经是刻在骨髓里,几乎本能的应激反应。

他拼命眨眼,想要将水汽眨掉。

不能哭。不许哭。

哭是最没用的法子,也改变不了任何的问题。

可他的呼吸还是一点点粗重起来,湿润的地方越来越大。

不知何时,一股巨力掀开了惊蛰的外壳。

哪怕他那么用力地抓住边角,却还是生生被容九给拽走了。

掀开被褥,惊蛰哭得狼狈的模样,就全数落在了男人的眼里。

他用颤抖的手盖住自己的脸,试图挡住那眼泪横流的丢人模样,“别看了……”他没忍住,抽气了下,“太难看了……”

他的声音弱了下去,有些卑微地恳求男人。

“的确难看。”

容九说话,总是不那么好听。

惊蛰瘪嘴,哭得更加厉害,一下一下地抽着气。

容九叹了口气。

手指捋过惊蛰额头粘着的发丝。

那动作,带着一点怜惜。

惊蛰都差点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可紧接着,容九耐心地擦掉他的眼泪,又给他擤鼻涕,将他收拾出个人样。在这期间,有只大手,一直一下、又一下地拍在惊蛰的后背。

那动作有几分僵硬,粗鲁。

拍的时候,并不自然。

更像是主人在数着,一下,再一下,该是又一下的僵直。

不知过了多久,

惊蛰神奇地,被安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