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第13/23页)
陆晚夜一拳砸在优昙花的虚影上,层层金光弥漫,他的力量被抵消,仿佛是嘲笑他无力的反抗。
“都是死,为什么不能是我死,而一定是你?”陆行渊喘息着,缓过那一阵阵的剧痛,颤抖着回答。
陆晚夜闻言面色一僵,他垂下眼,单手撑着优昙花的结界,低落道:“我早就死了啊……早在两百多年前,我就已经死了!不是要你牺牲我,而是这一切早已注定。”
再怎么异于常人,拥有不散的神魂,也改变不了陆晚夜早已死去的事实。陆行渊不愿意接受,是他心里存了一丝复活陆晚夜的侥幸。
如果没有云棠给的肉身,他或许会有动摇,会妥协。
可现在他有陆晚夜的神魂,陆晚夜的肉身,让他如何甘心就这样放弃?
陆行渊的沉默固执让陆晚夜无能为力,无尘心中选择了他,面对他的话只是惭愧地低下头。
一旁的柳云湘倒是能行动,可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意识到这一点的陆行渊就朝着挥出一道灵气。这股力量没有落在柳云湘身上,而是注入破厄的剑身中,顿时它支起的结界就变成一个困阵,让柳云湘无法出来。
陆行渊神魂撕裂,面色惨白,做完这一切后,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之前勉强压下去的伤势又有复发的迹象。
他强撑着,继续用灵气冲击撕开的神魂裂口。每一刀每一寸,看的陆晚夜的心在滴血。
这本该是他的劫,可陆行渊不认。
苍穹之上,无法翻越东皇钟碎片的疾风回头,朝着陆行渊扑来。它和陆行渊的契约让它察觉到陆行渊的状态不对,越是靠近陆行渊它越是觉得难受。
空气中的风带来他们的争执,疾风落在陆行渊面前,歪头看着他,那双赤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行渊。
它的主人,在试图撕裂自己的神魂,就为了掌控东皇钟。
疾风啄了啄陆行渊的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它曾随着主人征战天下,翱翔九天,也曾看着主人发疯入魔,身死道消。他长眠于此,永远都不能再回应疾风的呼唤。可每当疾风张开翅膀飞向天空时,它总能从风中感受到他的气息。
他早已留在此地,无处不在。
疾风在黑暗中和他相拥,一次次的沉睡,一次次的苏醒,遗忘过去,遗忘自己,它再也不记得来路,不记得归处。
直到陆行渊把它捡回去,它有了新的名字,新的家。
疾风啼鸣,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眼前的吞天海,器鼎内,雷霆之力流淌,那是疾风住过的窝。
疾风又往陆行渊的身上蹭了蹭,仿佛是最后的眷恋。
陆行渊气息混乱,他抬眼看着它,以为自己分魂影响到了它,艰难地抬手落在它的头上,抚摸它的断角。
疾风做完最后的告别,振翅而起,一飞冲天,它在空中盘旋着,看着炉鼎内的火焰。
它知道陆行渊需要一个强大的生灵,这是当初陆行渊在小世界和陆晚夜谈论时它在旁边听见的。
虽然东皇钟压制了它的力量,让它无法成长,无法开口,无法化形,可当它不断地从雷霆中找回记忆后,它其实是明白陆行渊的困局。
一个强大的生魂,并不是只有人才可以。
疾风仰天长啸,朝着陆行渊喷出一口雷霆。
狂暴的雷霆之力落在毫无防备的陆行渊身上,没有一贯的毁灭破坏,雷霆之力异样柔和,它们附着在陆行渊的神魂上,一点点地修复他切出的缺口。
陆行渊一怔,猛地抬头,只见疾风穿过浮云,犹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直直地撞进吞天海内。
火焰飞溅,器鼎内的灵火一拥而上,疾风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在烈焰中张开翅膀,承受着火焰的炙烤。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到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