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离开黄金笼的第一百四十四天(第2/3页)

……所以他会为了飞升而斩断尘缘放弃自己吗?

许娇河神色恍惚地反问着内心。

答案不言而喻。

她曾对纪若昙说,自己渴望付出一切的爱。

纪若昙听进耳里,却并未出声。

那时的她只以为,是对方给不起。

许娇河突兀感觉到眼眶酸涩而湿漉,可抬起手摩挲过下睑,才发觉那里干涸一片。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伸手将祭台上显形的未来镜真身握在指间。

那是一面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方镜,本真的色泽泛着月光般的银白。

许娇河收紧手掌,方形的棱角刺破掌心的纹路,心的痛楚却比肉/体来得更加激烈。

她告诉自己,悲伤、震惊、懊恼、后悔,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皆是无用的情绪。

过去和现在已尘埃落定……那么两败俱伤的结局从预知的那一刻起,能否被人为改写?

许娇河收起三面方镜,带着纪若昙回到了真境。

她将他小心放置在柔软的床榻上,自己则坐在窗下,变出纸张毛笔,开始汇总起掌握的线索。

距离必死的未来还剩多少时日,她无法明确得知,因而要做的所有事都得争分夺秒。

许娇河把明澹的目的、画面中的细节,以及他看到那封密信后的表情,都择出关键词写在纸上,最让她感到困惑的,是未来的自己仿佛失去意志的木偶,事事听从明澹的吩咐,甚至愿意为他去死。

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还有……最终之战上那些莫须有的指控。

她并不知晓与魔族勾结盗走娲皇像的内应是谁,就连几次在极雪境与扶雪卿的对话过程中,对方也从未提起过——如果不是等待水落石出的真相,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人为的捏造。

发现了明澹的真面目,许娇河开始回顾他们之间的过往。

练剑、兰赋、催眠、药浴。

几个词汇交织成连贯的画面,让她越想越觉得怀疑。

对纪若昙的憎恨仇视,仿佛也是在药浴之后益发频繁。

忆及此处,许娇河连忙盘腿打坐,想要用识灵之术查找出体内的异样。

然而她的灵力终究浅薄,没有纪若昙的帮助,探寻一圈的结果只能是无功而返。

许娇河心中急切,她分明清楚自己的身体里有异样,可无论如何都找不出来,也不知道这样下去,自主控制的意识会不会逐渐被那股邪恶的声音侵占。

感应到许娇河的焦头烂额,那头被她放置在桌案上的三面仙器,倏忽有一面发出流丽的光彩。

她被这股光彩吸引,循着亮处看去,只见一面方镜霎时幻作虚影,钻进了她的灵台间。

带着一点热意的力量在许娇河的脑海停留,接着沿循血脉迅速下滑,沉入了肚脐处的丹田。

于此处堪堪扎根的莹骨受到本源精力的滋养,瞬息令得许娇河的境界突破了好几倍。

她不再是炼气期的初学者,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婴孩在她顿觉清明的灵台中浮现。

一面未来镜的融合,使得许娇河顺利抵达了元婴之境。

精纯浩瀚的灵力在她指尖涌动。

或许是因为力量的突破,她转眼又发现,自己从前未曾感知到的细节——在灵力浮沉的灵台之海内,一瓣昙花盖住了她新生成的元婴,继续将她天衣无缝地伪装成为没有灵根的普通人。

此瓣昙花显然在灵台中存在了许久。

许娇河凝神思量一番,瞥过躺在床上浑然不觉的纪若昙,陡然想到他那黑漆漆的真身。

……这就是上到明澹扶雪卿,下到寻常弟子,都未曾发现自己拥有了灵力的原因吗?

许娇河的心更见纷杂。

她以为自己已经察觉了纪若昙做的全部,可在不经意的微小之处,对方又隐藏着无穷的用心。

许娇河再次使用识灵术,于意识深处找到了那枚明澹借由兰赋的手施加的精神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