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2/4页)
心里吐槽,嘴上却诚实。
“饿了。”
半夜三点半,姜邈穿着睡衣跟在周屹川的身后下了楼。像一条他的小尾巴。
厨房里,不时有冲洗以及切菜的声音传来。
姜邈坐不住,从冰箱里拿了个芭乐洗干净,一边吃一边靠着门框看他忙活。
他腰上系着围裙,从后看,肩膀宽直,腰侧肌线条结实内收。
穿着和她一样的睡衣,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姜邈身上这件是浅粉色,他的则是灰色。
睡衣是刚结婚的时候曲女士买的,北城的习俗,女方那边需要来置办一些日用品,在婚礼当天和新娘子一起从娘家带过来。
但那些东西全部被姜邈放在衣柜里落灰。
她心里不肯承认这个婚约,所以也不想看到任何和婚礼相关的东西。
周屹川似乎并不在意,他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婚礼当天从姜家带来的那些嫁妆,他没有过多避嫌。
该用的还是在用。
譬如他身上这件睡衣。
姜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也不知道衣服是谁给她换上的。
她咬了口芭乐,或许是周屹川此刻的人夫感太浓烈,她没法视而不见:“我以后要是生了小孩,她半夜饿了我不会管,我丢给你,然后继续睡我的觉。”
姜邈还以为他对自己的调侃会像往常那样置之不理,可谁曾想,他竟然在停滞几秒后,点了点头。
手里的动作继续,将土豆切成丝,准备给她做无油版的土豆丝煎饼。
连给她做夜宵,都记得她需要控制体重。
那个芭乐她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放在桌上。
不知何时来到他身旁,弯着腰往案板上看:“连芝士都是低脂的,你也觉得我胖了?”
经纪人成天耳提面命,说她怎么又胖了又肿了。
姜邈最重都没超过九十斤,在经纪人那里却总是得到减肥控制饮食的命令。
她不乐意在家里也不自由,语气有些愤懑。
周屹川将煎好的土豆饼出锅,打算放凉一些。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说:“不做低脂的,你明天又要节食。”
姜邈被戳中,没有继续往下说。
她每次吃了夜宵,次日都会通过液断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吃来补救。
这样不会长肉,但长此以往肠胃受不住,自然而然闹出问题。
所以姜邈每次要出席红毯或是什么活动前,都会随身带着胃药。
周屹川把做好的夜宵端出去,又去给她冲泡了一杯醒酒茶。
姜邈其实还没完全酒醒,始终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问周屹川怎么不吃。
他摇头:“我没有吃夜宵的习惯。”
姜邈不由分说,从厨房里又拿出一副碗筷:“那你就当陪我了。”
周屹川停顿片刻,还是伸手接了她递来的碗筷。
姜邈一直给他夹菜,说他辛苦了,要多吃点。
她很会讨巧,出最少力气邀最大的功。小的时候家中长辈夸她乖,说她懂事,每次有聚会都会夸她。
姜邈其实也就做做表面功夫而已,在家里有长辈的时候故意扫扫地,给爸妈捶腿捏肩。
她还记得有一年爸爸带她参加一场大人之间的饭局。那个时候周伯父也在,周屹川自然也是在的。
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在她心目中形象高大的父亲,却在那场饭局上屡屡赔笑,点头哈腰。
他并不属于那个圈层,只是运气好,与周家多了一层婚约的关系,所以才得以搭上一点边。
姜邈看着父亲挨个敬酒,嘴里一口一个什么总什么科长的叫着。
就读高一的姜邈已经属于一条腿踏进成年人的世界了,她清楚这叫卑躬屈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