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废太子(第2/4页)

时间问题。

皇帝的信任,终究还是时间换来的。

张廷玉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来,又道:“如今事务繁忙,皇上年纪老迈,库银亏空,也不南巡了。回头南边来的消息,你略注意一下……”

这些都是往后的布置,张廷玉一件一件说了,顾怀袖一一听了,“我瞧着你真是没一日有个安生日子。”

日日都在忙,像是个陀螺一样停不下来。

张廷玉过来伸出手臂拥着她,又抬了手指捏捏她耳垂,亲吻了一下:“要想日子安生,熬着熬着就有了。”

顾怀袖伸手环上他的腰,青丝如瀑般滑下,只道:“你紧着些心……即便那一位废了,也未必就能掉以轻心。死灰也有复燃的时候,更何况……连他亲手摔死自己的儿子,皇上都没废掉他,若是今年出了什么小事,反而废他,一则是忍无可忍,二则……”

眼睛微微一眯,他掐她腰,只觉得又不盈一握了,便是轻笑。

“你思虑得倒是周全,不过还要到时候再看,今日晚了,你睡吧。”

张廷玉轻声说着,便扶她躺下,又给她掖好被角,在床前站了许久,才过去将灯吹熄。

出了门,阿德打着灯笼站在外头,瞧见张廷玉出来,只道:“您……”

张廷玉只一伸手,道:“灯笼给我。”

张府他住了二三十年,早先还有父母兄弟,如今就只剩下张廷玉这一房。

府邸的主人,也从张英变成了张廷玉。

他提着灯笼从幽暗的小道上走过去,回到了二房原来住的地方,推开门,屋子里空空荡荡,被吴氏砸了个干干净净之后,看着倒是敞亮,可在张廷玉提着的灯笼这昏暗的光下头,摇曳着一种无声的阴冷和冰凉。

张廷玉又缓缓地将门给闭上,他站在台阶上,阶上残雪不曾消,风力夹杂的冷意让他觉出刮面的寒来。

打着灯笼的张廷玉,又想起他大哥多年之前站在这里,告诉他,这路他很熟,不必打灯笼。

张廷玉就这样仰面地看着天,很阴,月亮埋在云里,出不来了。

次日里,张廷玉修书一封,叫人送到桐城张家大宅。

隔了两个多月,张英和家里弟弟们的回信也都到了。

信里说,乔氏与彭氏双双有孕,就是母亲老迈,夜里睡觉开始不大安稳起来,最近又到了桐城收茶的时候,张英也跟着出去摘茶做家乡的土茶,说是今夏能给他寄一些过来。

可对张廷玉信中提及的事情,张英一句话没有。

其实,张英很早很早就已经给过回复了。

君子中庸,廷玉吾儿,十年不晚。

十年不晚……

张廷玉看了回信,也只是笑笑,抱着除夕与正月过百日去。

张若霭如今也长高了,闹着要抱抱弟弟和妹妹,除夕比较重,正月比较轻,张廷玉只让他抱了抱正月。

百日这一天来的宾客也很多,里里外外摆了不少,顾怀袖那边出了月子,倒是越发懒怠,只每日里看礼单都看得头昏眼花。

现在除了自家的礼之外,还要关心着什么时候送别家的礼,又要送什么,来来回回折腾得厉害。

好不容易忙完了百日这边的事情,又逢着三四月踏青,顾怀袖都没出去,偶尔孙连翘来了她才跟人说两句话。

多事之秋,实在是懒得出去。

八爷党越来越威武风光,大学士马齐帮衬着八爷,要多本事有多本事,现在太子都要被八爷压上一头。

八爷党与太子爷这边,矛盾是越来越尖锐,张廷玉则在南书房跟翰林院都站住了,年中便升为了从二品,仍与李光地一起办翰林院考差的事情。

戴名世五月初派人往京城送来了节礼候问的信函,四十五年他与会试魁首失之交臂,眼看着四十八年就要到了,也该是他一展雄图的时候了。

张廷玉这边看完了信,便给他回了一封叫人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