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页)
不单单如此,前世成亲时岳安怡忽然称病,被送去庄子温养病体。
先前她问过李鹤珣,岳安怡身子康健,并无病痛,那有什么缘由让李家夫人在嫡长子娶妻之时离开府邸?
除非,有不得不让她离京的理由!且李鹤珣定当知情。
就凭他手上的势力,若他不知,定不会容忍事情发生。甚至……岳安怡离京,有没有可能就是李鹤珣的手笔?
而他这样的做的缘由,若只看前世,着实没有一点头绪。
可若是对他而言,今生才为因,是无暇。前世为果,是裂痕呢?
“少夫人。”探春端着刚做好的醉糕走了进来,淡淡的甜香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
沈观衣捻起一块,入口即化,微甜不腻,与前世的味道,几近相似,唯一有些许差别的不过是手艺上的娴熟。
“少夫人,您怎么了?”探春见她分明在笑,可眸底却蒙着一层雾气,心中担忧。
沈观衣捏着手里的糕点,逐渐用力,任由它一点点化为碎末,“无碍,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想明白了她曾经的沾沾自喜,不过是那人的甘之如饴。
她曽最得意之事,无外乎是那令人畏惧的摄政王成为她的裙下臣,而这一切她竟以为是自己通过手段得来的。
眼下云雾散开,露出藏在内里的残破不堪。
当拨开她以为的利用、手段,才发现,原来他的爱并非浅如苍狗,反而细如长风,比她所以为的,还要磅礴。
而前世的她,留给李鹤珣的是什么,除了辜负,便是一再的伤害。
她甚至不敢细想他带着今生所有的的记忆,满心欢喜的想要与她共度余生时,却发现她与旁人私相授受,甚至从未给过他半点真心时的痛苦。
原来,她当真坏的无可救药啊。
“少夫人,少夫人您去哪儿啊?”探春看着沈观衣面色苍白的从她身边走过,任由她如何唤,都不愿回头。
“别跟着我。”
略微颤抖的声音,止住了探春欲要上前的脚步,目光担忧的看着那抹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尽头。
晚来风急,细密的雨丝打在屋檐上,落入泥土中,挂在梁上的灯笼忽明忽暗,左右摇晃,长廊上的女子提着裙角步履匆匆,藕色的薄纱层层叠叠,轻盈擦过漆柱。
她想见他,很想。
忽的,脚步停住,她顾不得拨开凌乱的碎发,直愣愣的望着不远处执伞从杏树下走过的男子。
“李鹤珣!”
雨中忽闻声响,伞沿微抬,他侧身看去,在瞧见来人时,那双清冷如月的眉眼顿时拧紧,“怎么出来了?”
“别过来。”
沈观衣声音轻轻的,却足以让李鹤珣停下脚步。
在他错愕的神情中,沈观衣踏进雨中,朝着他走去。
绵绵细雨似乎要穿过她的肌肤,一点点渗入心口,冲破厚墙,卷走青瓦,为她滋养万物,使其生根发芽。
可雨来晚了,那一点点情意早已在她不曾发觉之时,长为参天大树,茂盛葳蕤。
沈观衣钻入伞下,乌发如同蒙了一层白糖,冰凉的手固执的钻进男人的掌心,指尖相碰的一瞬,便被他紧紧握住。
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显难看,“太医先前说过什么,我看你是都忘了!”
“没忘。”沈观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我只是想试试,主动走向你到底有多难。”
李鹤珣何等聪明的人,哪能不知沈观衣此时说的并非是这一小段的路。
“试出来了吗?”
沈观衣坚定的点头,“嗯!试出来了。”
她敛去水雾,笑的眉眼弯弯,“原来,如此简单。”
李鹤珣心悸一瞬,骤然间对上沈观衣的眼睛,绚丽夺目,像是雨中折出的天虹,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