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页)
在李鹤珣愈加看不清好坏的神色中,门房咽了口唾沫,继续道:“那人还嘱咐奴才,说务必亲口转告少夫人,东西她若是不喜欢便随意处置。”
“为何先前不报。”
李鹤珣声线低沉,听不出喜怒,门房眼下猜测到了缘由,只能吞吐道:“先前奴才以、以为是公子送给少夫人的,所、所以……”、
“叫归言过来。”
门房连连称是,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他从未见过脸色如此难看的公子,可想到那狐皮万一真是少夫人的姘头送来的,公子这副神色已然算得上隐忍克制了。
不多时,归言踏夜而来,屋内只有一盏烛火,光线昏暗中,他瞧见了坐在床榻边,手中握着一张狐皮的李鹤珣。
“公子,您唤我?”
半晌之后,李鹤珣依然不曾动弹一分,“去查,秋猎那日,都有谁猎到了白狐。”
归言莫名了一瞬,不过这事不用查,他这些时日与旁人吃酒时曾听他们聊起过秋猎上的趣事儿,于是断言道:“属下这些时日听旁人谈起过,据说那日各家公子都施展拳脚,猎到了不少好东西,但只有公子与宁世子猎到了狐——”
话音未落,归言便觉着如芒在背,哪怕瞧不见,可以习武之人的警觉来说,他也能感受到盯着自己的那双眸子如利刃般刮来。
“本官让你去查,听不见吗?”
归言怔住。
他跟在李鹤珣身边这般久,从未见过他周遭气势如此可怖骇人过,喉口轻动,归言肃穆道:“是。”
一个时辰后,归言步履匆匆的从外回来。
如他走时一般,李鹤珣分寸未动,他单膝跪地,将查到的东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与先前的回答一般无二,“秋猎那日,只有公子与宁世子的猎物中有狐狸,而白狐,只有宁世子一人有。”
眼下归言也大抵猜测到了什么,他垂首道:“公子,属下有事禀报。”
许久过去,李鹤珣都不曾说话。
归言只好咬咬牙继续道:“前些时日属下私下查过少夫人与……宁世子,请公子恕罪。”
“说说,查到了什么。”艰涩的嗓音沙哑的令人心疼,黑暗中,李鹤珣放下手中的狐皮,一步步朝着归言走来。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长靴,归言神情复杂道:“少夫人从前确实与宁世子相识。”
“属下查的并不完全,像是有人故意在阻止属下去查当年的事,所以属下只能从一些只言片语的线索中判断少夫人与宁世子或许不只是相识那般简单。”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灼灼目光,归言硬着头皮道:“属下以为,少夫人曾经在庄子上能活得不比上京贵女差,与宁世子有着莫大干系。”
“是吗?”
归言听不出李鹤珣话中的情绪,只觉周遭空气稀薄,连呼吸都成了万分艰难的事。
这一个时辰里,李鹤珣冷静的思索了许久。
他想起成亲那日,宁长愠的劝诫,想起寻艺坊他的欲言又止。
连归言都瞧得出来他与沈观衣关系匪浅,他又如何瞧不出?
那时他不愿妄加揣测,如今看来,是他太过想当然。
背上的伤口突然刺痛,他目光闪烁,还有沈观衣的马术,教他骑马之人……
李鹤珣骤然想起秋猎那日偶然间听到的话,那些人说宁长愠猎来的白狐是送给心上人的,心上人……
呵。
李鹤珣眼底沉如深海,似是压抑着狂风骤雨,随时要冲破桎梏,玉石俱焚。
归言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担忧的唤道:“公子……”
“扔出去。”
什么?
归言疑惑一瞬,余光扫向搭在床沿的狐皮之时,顿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