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3页)

探春扶着沈观衣下了马车,二人还未走进府中,便骤然听见有人高声道:“听说了吗,李大人昨日破了河东棘手的案子,真不愧是我燕国重臣啊。”

“可不是嘛,昨日破案后,据说达人们都兴致勃勃的要去吃酒,只有李大人推辞回府。咱们上京的这些大人公子们,哪个平日里不是酒色财气不离身,也就只有李大人……”

沈观衣悠然回头扫了那二人一眼,不明白这里是沈府,为何会有吹嘘李鹤珣的人。

“要我说啊,像李大人这般的神仙人物,我若是女子,定早就让府上去提亲了。”

“是啊,也不知谁如此有福气。”

或许是沈观衣目光过于明显,二人没忍住看了过去,正好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

沈观衣确实觉着有些意思。

若他们单单只吹嘘李鹤珣,她还只是觉着寻常,毕竟那些话她从前也听过不少,虽然是李鹤珣手底下的人为了他的名声着想,故意放出去的流言,但上京着实有吹嘘他的人不假。

可这后几句,就像是在明着点她。

想起李鹤珣那副清清冷冷的性子竟能做出这种事,她便觉着有趣。

沈观衣又等了一会儿,见他们翻来覆去就这几套言辞后,撇着嘴,百无聊赖的带着探春走了。

她不知李鹤珣此举是为了什么,总不能是知晓了她今日去长公主府所为何事,所以才故意使这么一招,让她打消心思。

但昨日她分明问过,李鹤珣虽不曾明说,可只言片语透露出的意思便是她并不符合李家对于未来主母的考量。

既如此,她退婚难道不是两相情愿的事?

沈观衣意兴阑珊的回到屋内,耳边骤然传出探春的惊呼,“小姐——”

她余光一扫,猛地蹙眉。

屋内像是被人翻找踩踏过,乱糟糟的一团,柜子摇摇欲坠,被褥落在地上,金银首饰扔的到处都是。

沈观衣自回府除了探春,便不曾有下人伺候,此时屋内如同遭贼一般,也没人可以询问。

探春都快被气哭了,“他们、他们也太过分了。”

沈府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诺大的府邸就算有贼,哪家的贼会如此明目张胆,将主人家的屋子翻成这副模样。

沈观衣从桌上抄起一把剪子转身便走。

探春惊愕,“小姐你去哪儿啊?”

“找人算账。”

沈观衣熟门熟路的走进漪兰院,比起她那处的萧条,这里才更像是贵女住的宅院。

她推开房门,屋内墨香扑鼻,周遭几乎挂满了画儿,沈观月正立于桌案前,执笔作画,骤然看见她的身影,顿时大呼小叫,“谁让你进来的?来人,将她给本小姐赶出去!”

沈观衣关门上阀,一蹴而就,她掀起眼皮,看向恼怒不已的沈观月,“我那屋子里的东西,都是你命人翻的?”

她并不含糊,敢作敢当,何况这是在沈家,她有的是底气,“是我翻的又如何?谁让你偷拿东西,你若是不心虚,此时怎会恼羞成怒。”

见沈观衣不说话,沈观月自以为说中了,想起娘亲早晨的哭诉,她便对沈观衣恨得牙痒痒,“我告诉你,别以为有李家护着你便能翻了天去,这是沈府,你在这一日,就得听我沈府的规矩!”

同样口气的话,她前世听了不下百遍。

或许是在摄政王妃那个位置上待久了,平日无人敢对她大呼小叫,也不曾有人敢如此挑衅,所以她自以为自己不惹事,那些人便该庆幸乖觉的少来她跟前晃悠。

是她还未曾适应从前这糟心的庶女身份,平白让唐氏母女觉着她好欺。

沈观衣没了下人使唤,便只能自己动手。

她一剪子下去,仕女踏春图便成了两半,再一剪子下去,旁的不知什么画只剩了残卷。

沈观衣不曾手下留情,所以等沈观月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然毁去了好几副卷轴,其中还有的是名家大作,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