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页)
探春晃着沈观衣的长袖,“小姐,好不好嘛……”
沈观衣近十年上街不曾戴过面纱,那些人因着李鹤珣的凶名在外,怕看她一眼招了祸事,向来都不敢抬头直视,如今没了这层庇护,她出门在外都要循规蹈矩。
好没意思,死了算了。
“小姐……”
……
“知道了。”沈观衣鼓着脸,满是不情愿的被探春拉到摊子前。
探春左右扫了一眼,拿起一款玉缎薄纱,“小姐,我瞧着这个不错。”
沈观衣应了一声,并不曾开口作答,但余光见探春挑的高兴,面色也逐渐恢复如常。
她拿起一旁的青色面纱对着光晕瞧了一眼,与她今日这身青丝对襟羽纱甚是相配,俏生生的道:“这个好看。”
“我也觉得,与姑娘甚是相配。”
探春转眼一瞧,正是方才自命风流,摇着折扇的公子,见他穿着虽算不得讲究却也贵气繁琐,想来定是位富商公子。
“怎么又是你!”
他双眼直愣愣的瞧着探春身后的女子,被她好奇瞧着,只觉耳唇发烫,舌头打结,“姑、姑娘,你莫要这般看着我。”
沈观衣怔住,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想我如何看你?”
他别过头,觉着自己颇为丢脸。
就在几人交谈之际,与她们相隔不远的茶坊二层,几位刚下朝不久的大人正因朝事吵闹不休。
李鹤珣捏着眉心,压下不耐:“归言,茶。”
归言默不作声,抬手斟茶。
圣上不问朝事,太子与二皇子整日勾心斗角,暗潮汹涌,天下大事几乎都压在了朝臣身上,几乎每隔几日,此番场景便会出现一次。
公子已然许久不曾睡过一次好觉了。
“公子,若不然去那边透透气?”这几位大人还不知要吵到什么时候。
李鹤珣起身,行至窗边,微风扑面,眉头却始终不曾放松,“那边进展的如何了?”
归言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李鹤珣唇角紧抿,怕问多错多,只好将近来打听到的消息一股脑说了,“珍珠那边说赵玦有个心头好,对她算不得多上心。”
便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儿,李鹤珣按着额头,吩咐道:“再给她十日,若她不成事,你知晓该怎么做。”
归言心头一颤,却不曾反驳,“是。”
随即,他犹疑道:“至于沈二小姐那边,据说她连着好几日外出,鲜少待在府中。”
李鹤珣指尖微怔,转头看向他,略显错愕,似是没想到他会谈起沈二。
风大了些许,窗棂摇晃,李鹤珣负手而立,低头看向窗外,“她的事不必——”
话音未落,他瞳仁猛地滞住。
与他相隔不远的摊子前,沈观衣手中握着面纱,少年站在他身边耳根泛红,手足无措的从怀里掏银子。
沈观衣转头瞪了一眼探春,探春愧疚的低下头,待她再回首时,眼底已然带了笑意,眉眼弯弯,自有一番风情。
二人小声交谈着什么,他这处离的太远,压根听不见。
直到——
风声飒飒,吹起她手中柔软的面纱,少女错愕抬头,一双清澈潋滟的杏眸看到了他。
没有羞愧,没有不安。
她甚至在下一瞬歪着头,笑容明艳,眼中盛满星光,如那日在花宴上一般,嫣红的唇无声,却刻意描绘着字的形状:李大人,好巧啊。
李鹤珣思绪万千,仿佛刚刚冒头的怒火猛地被雨水浇灭,但仅剩的一丝火光,也足够燎原。
归言瞧了一眼李鹤珣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只觉沈二小姐恐要遭难,下意识道:“公子,属下觉得二小姐定是出门忘了带银子,正好遇到那位公子慷慨解囊。”
“属下这就去将人赶走,替二小姐出银子。”
话音落下不出片刻,归言悔的肠子都青了。
方才他只是不忍二小姐被他家过于苛刻的公子怪罪,所以才忍不住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