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第2/3页)

萧景曜正到处打量班上众人的神情,袖子就被刘圭拉了一下。萧景曜疑惑地看去,就见刘圭对他挤眉弄眼,杀鸡抹脖子似的提醒他别再东张西望,不然就有可能中大奖被夫子点起来背书。

萧景曜颇为无语,很是好奇刘圭去年一年在学堂里到底学了些什么东西。讲道理,《三字经》作为孩童的启蒙书籍,已经十分好背,三个字三个字往外蹦,又朗朗上口,比起生涩孤僻的长篇古文来说,不知道好背到哪里去,刘圭竟然连这都背不了?

只能说,学渣的伤悲,学神永远无法体会。

这时,余思行往这边瞟了一眼,突然开口道:“夫子,既然来了新的同窗,不如让他来背一背。”

顿时,学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萧景曜身上。

刘圭低声咒骂一句,正要硬着头皮帮萧景曜说话,却见萧景曜已经从容站了起来,微笑地看着孙夫子,眼神不经意地扫过余思行,正好看到对方嘴边还来不及收敛的得意笑容。

孙夫子也有意想锉一下余思行的傲气,见萧景曜站了起来,孙夫子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发问,“凡训蒙,须讲究。后三句。”

刘圭以袖捂脸,完全不敢看萧景曜的神情。天老爷,夫子说的是什么东西,他真的学过吗,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余思行也微微皱眉,思忖片刻才慢慢舒展眉头。

萧景曜神色自若,从容地给出答案,“详训诂,明句读。为学者,必有初。小学终,至四书。”

余思行诧异地回过头看向萧景曜,似是不敢相信萧景曜真的能回答出这一个问题。这段话的位置不前不后,一时间很难回想起来。萧景曜能答得如此流畅,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对《三字经》的熟练程度,比余思行还要高。

余思行正在惊讶之中,就听见孙夫子再次加大难度,“何解?”

学堂中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浑身一颤,众所周知,解释文意有时候比背书还难。尤其是《三字经》这种蒙学书籍,对小孩子来说,理解可比背诵难多了。一时间,众人看向萧景曜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同情。刘圭暗自决定,等会儿一定要多分给景曜弟弟几块点心,景曜弟弟真是太不容易了,孙夫子怎么能这么为难人呢?

这个问题,就算是余思行,也未必能答得清晰漂亮。

在一众同学的同情眼神中,萧景曜的唇边渐渐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而后字正腔圆地答道:“这段话意为,凡是教导刚开蒙学生的夫子,必须要把每个字都讲清楚,把每句话都讲明白,还要教会学生断句。作为学子,求学初期必须要打好基础,把小学知识学透彻了,才能接着学四书。”

满座皆惊。

余思行惊骇地看着萧景曜,忍不住脱口而出,“原来你爹到处夸你过目不忘,是个天才,竟然是真的?”

萧景曜无奈,“我爹说谎,对我有什么好处?”

余思行语塞,看向萧景曜的目光却还是满满的不服输。

孙夫子见状,暗暗点头,开始了今年的课业——《千字文》。

余思行瞬间就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萧景曜,“这个我早就学了,已经背了一半!”

萧景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自己已经能把这本书全部背出来,不然对面那只骄傲的小孔雀受不了打击,哭出来了可怎么办?萧景曜实在不想听小孩子尖锐的哭声,那简直是对耳朵的酷刑。

倒是刘圭贱兮兮地开口了,“你怎么知道景曜弟弟就没背过《千字文》呢?”

一击就中。余思行脸上得意的笑容逐渐消失,然后转移到了刘圭圆乎乎的脸上。

孙夫子今天就讲了前面的八个字,而后让大家开始写大字。

萧景曜可算是要开始学写字了,有模有样地磨墨,蘸笔,正要提笔写字,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孙夫子默默纠正了他的执笔方式,耐心地向他讲解如何运笔,如何起笔和藏锋露锋,一个个字在孙夫子的笔下,都有了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