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醋缸子(第2/5页)

老妪笑呵呵,“如今他们过得可好了,有吃有喝,还有书念,也不必担心风吹雨淋。来日考取功名,也不枉费这一生,可不比终日乞讨强多了。”

善缘堂开设学堂,遥遥的,亦能看见学子坐在明亮学堂之中,他们在念《论语》。

贺鸣唇角勾起几分浅淡笑意:“那是很好。”

老妪喜笑颜开:“可不是。不单是孩子,就是老身我,也是领了皇后娘娘恩泽的。”

她如今岁数大,做事腿脚也不利索,比不得身强力壮的少年。

“皇后娘娘念我家中贫苦,所以让我在这守着门,凡是有人进去,都要记在册上。这一月下来,月钱也够我一家子过活了。”

贺鸣垂手站在善缘堂外,隔着氤氲日光,眼中笑意渐浓。

好似看见宋令枝站在花厅处,锦衣华服,满头珠翠,同人商议善缘堂的琐事。

日光无声从檐角下滑落,贺鸣颀长身影落在青石台矶上,渐渐融在日暮之中。

……

柳垂金丝,满园春风拂面。

将近午时,明枝宫上下杳无声息,静悄无人咳嗽。

重重青纱帐慢低掩,白芷端着沐盆,悄声步入暖阁。

贵妃榻上凌乱不堪,锦衾之下,宋令枝三千青丝低垂,纤纤一双柔荑轻垂在榻边。

手腕纤细,隐约还有淡淡的红痕浮现。

手指上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摘下,指甲圆润,指尖泛着薄红之色。

为沈砚前日剪坏自己指甲一事,宋令枝还同对方生了两刻钟的气。

沈砚弯唇,漫不经心迎上宋令枝的目光,眼中笑意清浅。

“今日上朝,余尚书问了我眼角上的抓痕。”

只一句,宋令枝当即心虚噤声,不再言语。

早春时节,园中不时有虫鸣之声传来,檐角下铁马叮咚。窗前竹影参差,苍苔浓淡。

白芷小心翼翼为宋令枝挽起帐幔:“娘娘可是醒了?”

她轻扶着宋令枝起身,寝衣轻薄松垮,宋令枝一截脖颈白净细腻,只如今,上面却是红痕遍布。

白芷一张脸滚烫泛红,轻轻别过眼。

宋令枝半梦半醒,余光瞥见白芷目光的下落处,耳尖骤然泛红。

虽不是第一回 ,可被白芷看见,宋令枝还是羞赧满面。

“你、你先出去。”宋令枝目光闪躲,贝齿紧紧咬着红唇,“我、我自己更衣便是。”

白芷知道宋令枝脸皮薄,福身应了一声,悄然退下。

殿中青烟氤氲,宋令枝扶榻而起,满头青丝垂落,无意碰见心口前某处,宋令枝忽的疼得倒吸口冷气。

差点跌坐在榻上。

约莫是破了皮,亦或是……深了几许,只是青丝无意拂动……

宋令枝红了脸,面红耳赤,心底翻来覆去将沈砚骂上千回。

难不成是属狗不成,怎么那么喜欢乱咬人。

昨夜之事历历在目,还是宋令枝自己主动留下沈砚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天亮才阖上眼。

本来丑时那会传了水,后来又……

宋令枝耳尖滚烫,一手抚上自己腹部。昨儿太医才刚请过平安脉,说她身子无碍。

当年落下的寒症,如今也有了好转。

宋老夫人送来的药方,宋令枝现下也不敢偷懒,老老实实吃着药。

可还是没有动静。

宋令枝泄气垂眸,思及宋老夫人家书上对自己的担忧,宋令枝满腹愁思都落在紧拢的双眉间。

廊檐下倏然传来宫人的通传声,是沈砚来了。

宋令枝心中恼怒沈砚昨夜的过分,不想见人,重新拉高锦衾背对着沈砚躺下。

地上铺着柔软细腻的狼皮褥子,踩上去悄然无声。

金丝藤红竹帘轻卷,透过重重帐幔,隐约可见宋令枝落在榻上单薄娇小的身影。

白芷轻轻福身:“娘娘怕是累着了,才又睡下了,陛下若是有事,奴婢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