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跑路倒计时(第5/7页)

秋雁无法,只能拿剪子剪开,折腾了将近半个时辰,方为宋令枝更衣毕。

许是身上骨肉疼得厉害,宋令枝在梦中仍然睡得不安稳,烟雾般的双眉紧紧拢在一处。

不时有呓语声传出帐幔。

沈砚站在榻前,垂首望着青纱后的宋令枝,青玉扳指捏在手心。

冰冷的触感贴着肌肤。

秋雁悄声退下,不多时,湘妃竹帘挽起,岳栩轻手轻脚,站在缂丝屏风后。

“殿下,皇后那边有动静了,说是太子殿下身子欠安,想提早回宫。”

沈砚无声勾唇。

果然如此。

岳栩拱手,又将今日所查之事一一同沈砚道出。

殿中静默,唯有岳栩低哑的声音响起。

殿中尚未掌灯,隐约瞧见屏风后沈砚颀长的身影,似松柏挺直。

岳栩低下头,眉间掠过几分不解:“殿下,属下有一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沉默在寝殿蔓延。

岳栩脑袋埋得更低,他声音极轻:“殿下今日,其实不必冒险的。”

宋令枝身边一直有暗卫和金吾卫盯着,若真出事,暗卫定不会袖手旁观。

沈砚垂眸不语,只静静拨动指间的青玉扳指。

榻上的宋令枝仍未醒来,那双望向自己时常常惴惴不安的眸子此刻紧紧阖着,手背上还裹着厚重的纱布。

沈砚黑眸晦暗深沉。

他从天黑坐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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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月已过。

在猎场受伤后,宋令枝足足在榻上连躺着两日,人才彻底清醒,差点吓坏秋雁。

从别苑回到京城,秋雁寸步不离守在宋令枝身边,一双杏仁眼哭得红肿。

宋令枝后背四肢都有伤,行动不便,膝盖骨更是青肿一片,这两日才勉强下得来榻。

身子骨单薄如纸,似弱柳扶风。

秋雁端着沐盆走进暖阁,抬眸瞧见宋令枝扶榻而起,急得慌了神。

“姑娘,你怎么又自己起身了,也不等等奴婢?”

青缎引枕靠在宋令枝后背,虽说天气还未转凉,屋中却是早早铺上狼皮褥子,便是宋令枝偶尔不当心,走路摔下,也不会磕着碰着。

即便如此,秋雁还是不放心,事事亲力亲为:“太医说了,你这身子骨如今和纸糊一样,若是再摔着碰着,日后可是要吃苦头的。”

宋令枝笑笑,扶着秋雁的手在贵妃榻上坐下:“哪有这般金贵,左右不过是在这屋子。”

连着在榻上躺了这么些天,宋令枝只觉身子骨都懒了,怕是再躺下去,日后连路都走不动。

膝盖骨还未长好,稍稍抬脚,疼痛顷刻传至全身。

宋令枝忍不住倒吸口冷气,贝齿紧咬下唇。

秋雁半俯身子,小心翼翼为宋令枝提裙:“姑娘,可是膝盖又疼了?奴婢去取麻沸药来……”

宋令枝抬手拦住秋雁:“不必,我坐着歇歇就好了。”

秋雁愁容满面:“前儿白芷姐姐随香娘子回老家,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怕奴婢伺候不周。”

秋雁手执湘竹团扇,轻轻为宋令枝扇风,“也不知道白芷姐姐回来那日,姑娘这伤能不能好全。”

宋令枝弯眼:“白芷有说何时回京吗?”

秋雁思忖片刻:“短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不过她知晓姑娘食欲不振,特做了好些糕点。姑娘若是想吃,奴婢为姑娘端来。”

宋令枝摇摇头:“刚吃了半碗药,再吃不下了。”

秋雁垂眼:“那好罢。说起来,那日真是多亏了三殿下,奴婢当时在看台上,差点吓坏了。姑娘只是从马背上摔下,便受如此大伤。若是那马真的踩上姑娘……”

秋雁双眼泪如雨下,眼尾泛红,“奴婢这几日常常做噩梦,梦见姑娘、姑娘……”

宋令枝拿丝帕为秋雁拭泪:“别哭了,我这不是虚惊一场吗?”

她挽唇,忽而想起魏子渊给自己送的闭息丸,宋令枝眼珠子一转,“若我真出事,你便去寻香娘子。你如今有一手制香的好手艺,去哪都不怕亏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