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醉酒(第4/6页)

仇杨随之入殿而来,“太子殿下您怎么坐起来了?”

“你回长殿,将许定年一案的卷宗取来!”崔枕安未看来人,只垂眸吩咐,语气带愠。

仇杨不敢耽搁,匆忙赶回来时,手中是许定年一案卷宗的手抄本。

“让她看看!”又是两声闷咳,崔枕安平喘一口气,胡乱朝前指了。

这殿中无旁人,仇杨自是晓得他指的是谁,于是将卷宗奉上,姜芙懵然接过,立于原处翻看起来。

虽为手抄本,可记录却与正常卷宗无异,笔迹清楚,字字句句描述完整,姜芙也终于明白,为何先前崔枕安同她讲,与钟元之间并非那么简单。

二人之间有血海深仇。

“你看到了?”布满红丝的目珠斜过来,带着几分委屈与怨怼,“当年许定年下毒欲要我性命不成,给我留了重疾,而他......你的好钟元许岚沣为了给其家族报仇又给我施毒针,若非他们父子,我何致于此?”

“两父子都奔着我命而来,你却问我何故置他于死地,姜芙,你自己说说我为了什么?”

声量骤然抬高,心口拥堵,五脏六腑都跟着蠕动成团,他眼尾泛红怒一掀锦被,光着脚踩在脚踏上。

仇杨觉着气氛不对,大步上前搀扶。

崔枕安身形摇晃站立不稳,却一把甩开仇杨的手,来到姜芙面前时肩头微动,沉目望向那张桃花似的娇颜,心口窝窒,“姜芙,我说了,过去的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要什么我都给,只是你要保钟元,不成。”

只觉着耳畔一阵风略过,崔枕安擦着姜芙的肩行过,身上染着一股松香气。

......

一连几日,崔枕安没再出现,虽住在同一府邸,可再也没来找过姜芙。

之前那卷宗手抄本未收回,仍留在姜芙手上,她时有疑惑也没人同她解答,对太子府里的人来说,姜芙就是个异类,没人知道她到底是谁,没人说得清她与太子殿下真正的关系,这般身份诡异的人,或今日有命在明日便没了。

太子府中各个都是人精,自也不会与她走得太近,待她热情又殷勤,却是一问三不知。

月末是皇后寿辰,这称得上是圣上登基以来首件吉事,自是要大操大办。

当今皇后郑恩容并非崔枕安的生母,而是其生母温肃皇后的亲妹妹,当年还是王妃的温肃皇后因病去世后崔枕安便由她抚养,北境王入京后便将她封为继后,人称小郑后。

在府内静养了几日,崔枕安的病稍有缓和,这阵子他一直赌气没去姜芙那里,可巧,她亦没来找他,听她殿里人说整日翻着许氏的卷宗,除此之外不做旁的。

皇后寿辰办得盛大,借此宴请百官,因身子原因,医官使特意嘱咐崔枕安这阵子不能饮酒,可他心里烦闷,也顾不得旁的,本想着浅饮几杯,哪知越喝越猛,宴未过半,他已醉了。与姜芙同在府邸却互不干扰的过了这么多天,他一日赛过一日的憋屈。每每想去找她,却一想到她将那钟元看得那么重气就不打一处来,也正因此而强止住了。

路行舟察觉崔枕安不太对劲,自席上起身来到他席位上,伸手将崔枕安才要往口中送的酒盅夺下来,崔枕安才要发怒,抬眼一见是路行舟且也忍住了,只没好气的低吼一句:“给我!”

“你这么喝不要命了?我可盯了你半天了,你这是冲谁?”路行舟四下打量,见宴上众人似无人留意这边,于是他坏笑着俯身下去,小声道,“可是跟你金屋藏的娇闹别扭了?”

崔枕安不言,却朝他这方向翻了一眼,路行舟便知自己说中了,将方才夺到手的酒盅重重搁下,“有事儿就去说开,我知道你喜欢她,还不是一般的喜欢她,既如此还闹成这般何必呢。”

闻言,崔枕安苦笑,“若真能这么简单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