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病症(第2/3页)

周念嗯了声。

阳台在客厅,地上铺着人造草地,摆着鲜花和绿植。

中间有一套白色雕花桌椅。

鹤遂扶着她慢步走到阳台,让她沐浴在清晨金灿灿的阳光里,皮肤被温暖覆盖,微风轻拂,让这一刻显得无比安谧柔和。

他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深邃地看她。

她还看不见,否则一眼就知道他看向她的视线有多么专注。

病房专属的服务生送来新的饮品。

鹤遂的是一杯不加糖黑咖啡,她的是一杯花茶。

周念问:“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阳台,不怕被人拍到吗?”

她听见男人很轻地笑了声,笑声懒懒的。

“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说,“你觉得我都不怕打鹤广的视频曝光,还会怕被人拍到在阳台喝咖啡么?”

“……”

他说得也是。

周念伸手去摸陶瓷杯,被他先一步递到手边:“还有点烫,小心点喝。”

她嗯一声,双手捧住茶杯。

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是还有点烫,不过周念立马品出了是什么花,是一朵牡丹花的味道。

看来她的味觉也恢复得很不错。

周念放下杯子,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我真没想过,还有这样和你坐在一起喝东西的时候,起码在你消失那段时间是真没敢想。”

“我也是。”

“你也是?”她的脸转了转,从面朝阳光改为面朝他,“什么意思。”

“倒也没什么。”男人喝了口咖啡,唇角是苦涩的笑,旋即把话题转开,“挺好,这真苦,和我的命一样苦。”

“……”

他给周念开了并不那么好笑的玩笑,周念也没笑出来,但也没有接着往下追问。

她隐隐有一种预感,如果她要是继续问,气氛会变得格外沉重。

这样一个清晨的长度,让周念想到很多和鹤遂的过去——她总爱在周末的清晨去找他画画,他会任劳任怨地给她搬桌子,让她摆画具,还会给她削铅笔,更多时候——他是躺在旁边的藤椅上,随意扯过一张她的画纸盖在脸上佯装睡觉。

当时的甜蜜,笑容,温馨,酸涩,放在现在回想已经是很遥远的种种。

……

谁都回不去。

-

当天夜里,周念被渴醒。

挂壁电视上播放着某档高收视的国民户外综艺,音量开得小,但还是能听清嘉宾们做游戏的嬉闹声。

鹤遂不看综艺,应该只是随手调的,睡前又忘记关掉。

她下意识想到让鹤遂帮她倒一杯水时,听见电视声伴随着人的说话声。

说话声从卫生间的方向传来。

如果没有电视声,周念就能轻松听清楚内容,但有电视声的干扰下,她只能分辨出是鹤遂在卫生间里说话。

周念掀开被子下床,轻脚走向洗手间。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逐渐能听得更清楚——像是一个人在说话,又像是两个人在说话。

仔细一听还是一个人,因为只有鹤遂一个人的声音。

可让人奇怪的是,明明是一个人的声音,怎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语速,还有语调。

周念停在门口,终于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起先是一个十分冷漠自傲的声音,语调放得很低:

“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你毁了这一切吗?你他妈知道我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吗?”

随后是一个慵懒疏离的声音:“我不关心。”

周念一下分辨出,这是近段时间里鹤遂平日的声音,而刚刚那个不是,那个更像是……像是在京佛精神病院时期的鹤遂。

她立马想到一个名字,沈拂南。

难道现在是鹤遂在和沈拂南进行对话吗?

那个冷漠自傲的嗓音继续说:“我拿了戛纳影帝,又拿了奥斯卡影帝,你现在要因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镇姑娘毁了我的这一切成就,我告诉你,这绝对不可能,我要你立马去找鹤广,买下那段视频,不准他卖给任何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