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病症(第2/3页)

良久后。

他抬起一只手,捧着她的头,让她的头与他的靠在一起。

两人的脸庞贴上。

周念感觉不到他的温度,她累极了,没有挣扎,但也没有任何反应。

好像他紧挨的不是一个活人,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真矛盾啊。

他们明明紧靠在一起,头碰头,脸贴脸,却遥远得如同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无形中有一根线在牵掣着两人的靠近。

无论他怎样将她抱紧,与她无限近,依旧不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这一刻,鹤遂终于明白——

她对他完全死了心,并且对他不再有任何感情。

不再喜欢,不再爱,不再憎恨,不再厌恶。

什么都不再有。

鹤遂捧着她的脸,长指在她瘦削脸颊上摩挲,近乎乞怜的语气说:“念念,你继续咬我吧,你别这样不理我。”

周念依旧闭着眼,表情疲倦,没有任何回应。

接下来,他更像是在对自己说,嗓音低而哀:“就算是恨我也好过这样。”

听上去他对周念不理他这件事却有悲肠。

周念终于舍得开口,平静到不能再平静:“我一点都不恨你,恨一个人是很累的你知道吗?”

“……”

“我没有力气来恨你,你也不值得我花一份力气来恨你。”

鹤遂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也不想着急地向你解释,一切都等你身体好起来再说。”

周念没有理他,倦怠地把头偏到另一边,不肯与他相贴。

见她这样,鹤遂说:“你很累了,先休息吧。”

他轻轻把她放回到床上,替她把被子盖好,仔细地掖了被角。

躺着后,周念听见他的手机响了,不过没响几下,就没了声音。

他动作很快地挂断电话,没有接。

随后,她听见他来到床头的位置,空气里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挲声,她险些没能听见,是他坐到地上的声音。

周念没有去管他,她翻了个身,把脸对着窗户,把纤瘦的后背留给他。

鹤遂看着她的举动,也看着她颈椎的骨头一节一节地突起,他的目光凝定两秒,然后缓缓抬手用指腹擦掉眼角残留的湿润。

紧跟着,他的手落到颈间,摸到空空如也。

心突然就空了。

……

夜色还在窗外潜逃。

空气里飘着好多无法安放的情绪。

周念不记得自己是多久睡着的,只知道醒来后,动动眼皮看见模糊的红色,才知道外面已经天亮了。

她手指微微一蜷,才发现手被男人紧紧握在掌心里。

他就这么在地上坐了一整晚,握着她的手,只在她熟睡的时候小寐了会儿。

她醒来后,他也第一时间就醒了。

“念念,你醒了?”

鹤遂从地上站起来,俯身弯腰看她。

周念没有理他,悄无声息地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出。

又躺了一会儿。

周念撑着手想要坐起来,鹤遂搂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她下意识地将他的手一把推开。

鹤遂看着悬在空中的手,有两秒的失神。

她现在一点都不愿意和他有接触。

周念掀开被子,盲着伸手去够床尾的轮椅。

怕她反感,鹤遂不动声色地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把轮椅挪到她的手能够到的地方。

周念一下就摸到了轮椅扶手。

今天的轮椅似乎比往日放得离床边更近,让她更容易碰到。

她动作缓慢地下床,准备坐上轮椅。

鹤遂静静地站在轮椅后方,注意到轮椅的刹车扳手没有放下,他怕她上轮椅时轮子打滑,就用一只手紧紧握住后把手稳着。

周念稳稳地坐上轮椅。

等她坐好后,他松开把手,看她前进键往厕所方向去,他也跟了上去,在门口等着。

周念在洗漱时,不停在想,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