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2/5页)

“……咳、咳咳。”薛玉霄一下子被手中的茶水呛到了。

赵闻琴愣了愣,示意旁边的小侍给她顺背,问道:“怎么了?”

祝英台?!薛玉霄脑子一麻,这个重名真是重得……让人被震慑住了。不过梁祝故事虽然在初唐的《十道四蕃志》才有记载,但故事背景本来发生在晋朝,祝英台本人就出身于会稽郡上虞县……东晋与东齐风气相仿,她不会遇到真的了吧?那梁山伯又在何方?

她神色变化并未掩藏,被赵闻琴察觉。赵中丞疑问道:“你认识她?”

“不。”薛玉霄道,“学生不认识。只是这个名字与我……呃,我构思的一篇故事主人重名了。故讶异至此。”

“你有新书可作?”赵闻琴立即提起兴趣。

薛玉霄为了合理推辞,解释道:“虽有个雏形,但玉霄仍以家国为重,还未落笔。”

这也是情理中事,赵闻琴点了点头。她拿起蝴蝶居士的所作之书,叹道:“她常年居住在柳河之畔,身上只有一闲官,但祝氏通天富贵全系于此人一身。英台一心著书,想要进入兰台书院就学,苦于无人引荐,所以求到我这里来……可我多年不曾推荐学生,乍一出面,恐怕惹人猜测嫉妒。这样,你带着兰台校书使的官印,以兰台讲师的名义,代我去见她,也好结识一番。”

薛玉霄自从进入军府之后,就卸任了校书使之职,然而赵闻琴极喜欢她,所以当初的校书使官印也没有取回。

薛玉霄有了名正言顺与祝家女会面的理由,自然欣然应允。

从赵中丞这里得到蝴蝶居士的住所后,薛玉霄略待了待,见她困乏,便告辞离去。她沿着这条街巷走下去,大约半刻钟,便见到放鹿园的门庭。

放鹿园乃是灵秀清净之地,往来仆从家奴都十分安静知礼,亦有一些能够识字的。见薛玉霄拜访,并没有惊诧讶异,一人去通报,另一人则为薛玉霄引路。

王丞相没有不见她的道理。

很快,薛玉霄被领入正厅,礼单已经由近侍交递过去。侍从捧至王秀面前,她正在书案前作画,摇头没有看,指了指不远处的座椅,道:“我不知你要谢我什么。”

薛玉霄从容入座,回:“丞相静水流深,不动声色,所以众人不能轻易揣测。然而在朝会殿上,曾经对玉霄的照顾回护之意,我不能忘却。”

王秀穿着一身水麒麟图样的银灰锦衣。她高髻整肃,簪钗齐备,因为闲散在家,所以没有戴冠,一身平淡。这份岁月打磨的痕迹除了留下白发之外,还为王丞相带来一种如高山静水的气质。

“我随口一说罢了。”王秀并不承认,淡道,“你要谢便谢吧。过几日我派人送回礼给你。”

薛玉霄看她神情尚可,只是面容有些疲惫之态,唇色微白,便道:“放鹿园前几日遍请名医,丞相病后才愈,晚辈实在不宜过多叨扰,请您保重身体。”

说罢便起身行礼。她只刚来没多久,果然是见一面就走。王秀抬眸看她,道:“我只是偶然风寒,一点儿小病。医师是为珩儿请的。”

王珩……

薛玉霄抬眼与她对视,下意识问:“珩公子身体不适吗?”

王秀却不立刻回答。她的目光笼罩着薛玉霄,这一刻,她似乎不是在考量一个朝臣、一个杰出的晚生后辈,但也并不是在以儿媳的目光去凝望她、注视她,而是以“儿子的心上人”这样一个角度,用一种不含有太多审视的视线望着她。

她自然值得别人放在心上、值得依靠。她甚至值得整个陪都的小郎君日思夜想。珩儿仰慕她,那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

王秀在心中喟叹,神情不变道:“他体弱,不能忧思过甚。”

薛玉霄道:“忧思过甚?珩公子何以忧思至此。”

王秀道:“既然是心疾,别人怎么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