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6/6页)
她对周霁下手时,他就在门外,她知道,所以他担心,她会因为害怕自己暴露而想逃。
他想跟她说别怕,但好像他们之间关系就没好过,他一直很凶,她一直怕。
他当时在国外,给她发微信,分享天上的云、金门大桥,周深的歌,全都是暗示她不要乱作决定。
她可能都看到了,但她还是死遁了。
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一直在配合她,直到这场熄灭的火复燃,烧到他身上,连累李崇处境艰难,他意识到,她的目标可能是李崇。
但这点事是无法撼动李崇的地位的。
很快沉寂下来。
他想过找到她,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你凭什么这么歹毒呢?但没有,他恨死她,却又觉得,如果这是她想要的,给她又怎样?
他浑浑噩噩地过,直到以为早把她忘干净了,她的消息又出现了。
他明知道她的出现不单纯,有一百个陷阱在等他,也还是一个一个踩过去——
他接束睿电话,她故意表现出异样;
她故意挪坟让他发现;
她故意表现出被束青骅父子俩逼得身不由己,再对他展露一些若即若离的在意……
他就像她的掌中之物,被她牢牢地攥住、潜移默化地引导,最终成为她一把枪,杀死了李崇。
这就是她的计划,不得不说,她算他算得倒是准,就知道他一定会在她的事上反复被利用。
想到这里,他闭上眼。
这时,两名执法人员推开门,解开他的手铐,一句话没有,只是把他押往审讯室。
他便知道,鉴定报告出来了。
李暮近在审讯室被关了三天,三天不让睡觉,但他本就要死不活,重新面对却望、那位面目模糊的警察,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却望只是把文件夹放在桌上,双手撂在上面,一句话没说。
李暮近淡淡一笑,疲态尽显,脆弱又可怜:“效率变高了。”
却望也很松弛:“你自己说,还是我来。”
“这也让?我说跟你说在量刑上会有很大差别吗?”
却望不浪费时间,手里的文件给他展示一下,说:“你要的车辆鉴定报告,确定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确定驾驶困难,确定是致使车辆失控的主要原因。现在把你的计划和实施计划的全部细节和盘托出,你还有机会,若是我来说,你就只剩一条路可走。”
李暮近又是一笑,像是死到临头破罐子破摔,“但那辆车不是都烧成灰了吗?你们是怎么鉴定的?”
却望让他死心,继续拿出改装厂的监控录像照片:“这辆车的改装全过程,一比一复制,也有改装师傅作证。人证物证俱全,你还要怎么抵赖?”
李暮近摇头,“我不抵赖。”
他身子前倾,神情纯真无害,声音压低,像在讲悄悄话:“我只是想问却望哥,什么都确定,确不确定李崇开的就是我改装那辆车呢?”
却望神色一滞。
旁边警察瞳孔地震,掀起一身鸡皮疙瘩。
李暮近的手表咔嗒、咔嗒,不知为什么,两人耳朵里,短暂两声后,突然加速、极速。仿佛那不是一块手表,而是定时炸弹。
这次是倒计时。
李暮近喜欢他的反应,靠回椅背,“李芈能源公司新品,我跟李崇各提了一辆裸车。我改装那辆确实不能上路,但李崇开上路的不是我那一辆。”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