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16/28页)

李暮近眼睫微动,不再问了,“我送你。”

丁珂拳头攥了松,松了攥,提最后一个要求:“你拍的我的照片,能不能给我。”

“那是我的。”

“那就传我一份。”丁珂停顿片刻,说:“周霁从没给我拍过照。”

李暮近手指翕动,答应了。

“今天天太晚了,明天再走。”

也没多晚,但丁珂没拒绝。

这一晚是丁珂住在李暮近家最后一晚了,他们以后会在学校碰到,会在校外碰到,但不会在一个家门同出、同进了。

疏远的首枪打响,终有一天,他们在校内、外碰到也不再有交流,毫无意外地形同陌路。

晚上,束青骅上了床,把却韵手里的书拿走,“这么晚了还要看。”

却韵皱起眉:“就看完了。”

束青骅摘掉她的眼镜,说:“阿睿说大哥的事是阿暮找李崇说的。你觉得有这么可能吗?”

却韵咂摸一遍他这话,觉得她没理解错:“什么意思?就是说李崇没卖你的面子,听了他儿子的,才帮了我们一把?”

“我本来觉得不可能,没道理以我跟李崇的关系,他能帮却不帮。我真以为他是帮不了才拒接我电话。后面帮了忙,我也以为是他觉得于我不好意思,又花心思找了一番,这才把那家人找到。”束青骅说完停顿片刻:“如果真是阿暮去跟李崇说的,那我就知道我们一家在李崇眼里是什么了。”

却韵也觉出这种意思,手搭在束青骅小臂上:“仔细想想,李崇对你的提携都在底线内。但若不踩线,他那么多财富是怎么来的?却望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心术不正的问题。说到底就是不信任,又想享受我们的忠诚,于是给我们仨瓜俩枣。”

束青骅闭眼,越想越心烦。

“那他最好把狐狸尾巴给藏好了,别让我发现他任何把柄。”束青骅幽幽说道:“他对我不信任,那我也得对他设防了。”

“嗯,谨慎点,总有好处。”

束青骅握住她的手:“他这个人滴水不漏,要是对手就有得斗了。”

“是人都有软肋,他也没什么独特,顶多是家里老爷子给他坐镇,细水长流,迟早会露出短处的。”

“嗯。睡吧,这么些日子,为大哥着急上火,还没睡一个安稳觉。”

九月开学,开学典礼。

李暮近和丁珂在校门口遇到却别过,薛诗与看李暮近没有上前把丁珂带走,以为她们闹掰了,立即问:“你们吵架了啊?”

丁珂没答。

以为他们之间从此无瓜葛,她做好以后就当这个人不存在的准备。

薛诗与心情格外好,哼起了歌,笑得灿烂,像太阳。

走出一段路,李暮近问束睿:“她回头没有?”

束睿扭头,回头:“没有。”

李暮近肉眼可见的脸色发生变化,“正合适。”

“放心吧,她不仅没回头,而且走得更快了。”

李暮近扭头看他。

束睿觉得他眼神有一点凶:“不是正合适吗?”

李暮近没搭理他。

国际学校是有霸凌现象的,不动手,是一种精神霸凌,言语攻击。他们霸凌路数有一定规律,首先一定是一个小团体,其次要有一个带头的,条件最好,然后他们出发点都是觉得对方“该被修理”。

被修理的理由长得丑啊,邋遢啊,家里穷啊,耳朵有耳屎啊,衣服破了洞啊,学习太好了啊,学习太差了啊。

很少像电视剧里因为你抢了我喜欢的人这种。

丁珂跟这些人是没交集的,也不想招惹,他们比李暮近还要可怕。他们是打着趋利避害的旗号煽动更多人一起抵制他们霸凌的人,每每闹大,仍能振振有词。

但点背就是什么都能碰到。

因为VCE课程的严娜逃课被处分,主任只好临时安排丁珂进人文周成为策划之一。严娜就是一个小团体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