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10/28页)

束青骅不敢大声说话就是碍于束睿妈妈的情绪。她过于要强,从上学时就是,别人说她不会经商,她就报班,有成绩也不满足,拿李芈当标杆。

但人的精力有限,她忙生意,研究就被落下了,她不愿意,两头抓,导致身体和精神都崩溃。

后来痴迷上买房,房本越摞越高,她好像好多了。

卖房和眼睁睁看着大舅蹲监狱,任何一件事都会让她崩溃,所以这件事必须解决,不然她扛不过去,他们一家也会分崩离析。

李崇正在看宣传手册,是厅里的。

李暮近进门瞥了一眼跪在地上擦地的穿着旗袍、丝袜的女人,屁股冲着李崇,他看都没看,裙底下一定没穿。

李崇不爽他不打招呼就过来,抄起桌上的红酒瓶砸过去:“滚出去!”

李暮近躲开,开门见山,“却契撞人那个事儿你能解决,对吧?”

李崇本来不拿他当回事,闻言放下手册,把女人轰出去,点根雪茄,歪头看过去,眼神不屑:“你跟谁说话?”

“束青骅找你几次,你闭门不见,都说帮不了。”李暮近又说。

李暮近神情松弛,语气平淡,李崇看不出他的底牌。李芈确实把他教得善于盘算,喜怒不形于色,但这不妨碍李崇觉得他不成气候。儿子长多少能耐都斗不了老子,李崇从不怀疑这点。

“你个混账东西,这是你能问的?”

“却契那天晚上跑的是宋雅至一个公司的急单,我刚从她那儿回来,她说正常业务,她不管。”

李崇神色不变,“你妈那么多公司,这种小事都管,雇那么多人是做慈善呢?”

“却契是被临时通知加急的,车队别人都放假了,他喝酒也硬上了。那条路是那单必经路。”李暮近懒得跟他磨蹭:“那老头天天半夜去路上,附近人都知道,为什么没提醒却契?因为他必须出事故,你好牵制束青骅。”

李崇讥笑一声:“你是什么东西,过来跟我一二三,妈的儿子给老子编故事,你真让你爹开了眼了。”

李暮近站得累了,坐下来,稳重老道,少年天资,此刻还愿意好好跟他说话:“我小时候你信佛信耶稣,带我除了寺庙就是教堂,那天有野猫挡了你的道,你一脚踩死,眼珠都爆出来。扭头赖给路过的车,一边抹眼泪一边把它埋了,神父前祷告、开解,再给教堂捐点钱,第二天新闻报道,好有慈悲心的领导,少找。”

李崇不起波澜,他不用任何人告诉他,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只是小猫,还有小狗,还有人吧?李警官?”李暮近撑住脑袋,做出回忆架势:“你全责撞车,为了逃脱责任,人家没死,你去补刀,手摁着胸口凿死,打火机爆车,伪造现场。这你熟啊,你那么强的反侦察能力。回到车上,你扇蒙我,再装死,直到第二天被过路人发现。事后在医院住半个月,揽下事故身亡的两人后事,听说人家没家人,你高兴地夸他们懂事。出了门,面对媒体开始哭,接着捐钱,接着上新闻,好大一个慈善家。”

李崇眼一眯,眼神上挑,看向他,像威胁一个敌人那般:“你个小贱崽子想干什么?”

“你的丰功伟绩我能说一天,可以跟你说,也可以找个话筒说。”

李崇脸涨得酱紫,脖子筋乱跳,站起来,上去就是一脚,照着李暮近脸又是一巴掌,“玩儿大义灭亲那一套,你也先看看你自己几斤几两,吃我喝我还告发我,我怎么不知道我生了个这么能耐的儿子?”

李暮近靠在椅子靠背,闭着眼,激烈的挨打也能让他心跳异常,胸脯起伏,他淡淡一笑,白牙上都是血,满不在乎:“总问我是什么东西,我是什么东西您不清楚?我不照着你长,那不是长歪了?李警官考虑一下,或者在我出这个门之前就弄死我,明天就说我暴毙,媒体面前再演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