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4/7页)

“丁珂是你朋友,顺嘴问。”陈享说:“我送她东西其实就是觉得她家条件不好,想帮帮她。”

“跟我一样,我就看不惯李暮近老欺负她,他能看上一个条件不太好的女孩?就是打心眼看不起,觉得她家那样,没背景,可以随便欺负。”薛诗与义愤填膺:“以为有钱了不起呢。”

陈享喝口水:“也许,他是觉得丁珂好看。”

“她就是白,一白遮百丑。”薛诗与附带解释:“我肯定觉得我闺蜜最好看,但也得客观说。”

“嗯。”陈享心情不错,她说什么都附和:“下周我带你吃日料,我知道一家海鲜都是日本空运过来的。”

“好啊。”

就这样,陈享跟薛诗与达成了偶尔相聚的朋友关系,时不时吃饭,聊聊天,其实跟交换情报无差别,只是两人不说破,都以为自己脑瓜聪明。

李暮近入学半年。

体育课。

丁珂生理期,忍痛跑八百米,她不想跑了,薛诗与说:“可是不跑就要扣分了啊。”

“随便。”

薛诗与在她衣服贴了一个暖宝宝:“坚持就是胜利!”

休息区李暮近脸上淌着汗,却有空看丁珂。

束睿完成测验,来到李暮近身边,顺着他眼神看脸唇煞白的丁珂:“她是不是没拉伸啊?看起来要晕了。”

丁珂不想跑了,无所谓扣不扣分,却被薛诗与拉住:“分不好补,坚持一下都有了,大家都过了。这样,珂珂你跑完,晚上我请客给你补补。”

陈享都走过来了,刚要说话,突然一只手伸向丁珂,把她带走了。

薛诗与和陈享都待在原地,看着李暮近愤怒和背影,还有体力不支慢慢腾腾的丁珂。

没走两步,李暮近把她抱起,不让她用自己的腿了。

丁珂挣扎。

“别动。”

丁珂不听。

李暮近把她放在休息区,打开水,递给她。

丁珂扔掉。

李暮近没有说话,又拧开一瓶水。

丁珂几斤反骨,又要扔掉,李暮近这时说:“今晚不想回家了吗?”

她不扔了。

李暮近动不动把她带去他家,她几次报警,他总有说法,警察到家里问她妈,她妈都说知情,少爷友爱同学,要给她补习数学。

她在他家大部分时候就是像房客一样住宿,还管吃。

家里阿姨什么菜系都会,有一套一个月不重样食谱,但有时李暮近想吃什么,跟她提,她也会临时更改菜单。就这偶尔也要请外面五星餐厅的主厨来做。

丁珂在时,待遇就像主人,只要李暮近不发疯,她比在学校自在。阿姨很温和,善良又仁慈。

李暮近喜欢猎枪,她笃定任何一间博物馆都没他收藏的猎枪齐全。除了在家里打造博物馆,他也看书,像篮球场那么大的书房经常需要打理——

他总是想起什么就翻出什么来看。

大部分是理科类。

他招惹丁珂时候,轻的是在她写作业、读书、看月亮、拼装火箭等等情况下给她拍照。

严重的有一回把她锁在了B1琴房,给她戴上厚重锁链,吊起胳膊,让她呈现一个膝盖并拢朝左的跪坐的姿势,手手脚脚被锁链擦得血肉模糊。

他明明是施暴者,却好像很痛苦,像是被药力驱使,眼神都跟平常不太一样,双膝岔开也跪在她面前,捧着她苍白的汗津津的脸,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为什么她要到他身边。

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认定他这是囚禁、违背意愿的违法行为,她骂他,诅咒他,咬得他耳朵血流不止,他照旧不痛不痒的。

琴房阴暗,潮湿,他朝着光,她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跪下来的时候肩更宽,半幅身躯就遮挡一个完整的她。

他说话声幽幽地,“你叫我阿暮,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