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3页)

因此,那张小纸上,她又加了一句:若实在难为,只需将信退回,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通信,只这段时日不要让舍弟来信妨碍我与军司夫妻感情就好。

回想到此处,舜音眼神不免动了动,倒像是真与穆长洲情深意浓了,一边想,手上已拆开了陆迢的谢帖。

谢帖上,陆迢回复地也很周到。他称虽然寄信他做不得主,但收信的第一道确实是他经手。只不过若是拦了后要交到她手里就难了,通常他经手后还是要送交军司查验的。

好就好在,舜音只是要求退回,并不难办。

舜音在那张小纸最后只道惭愧,因为如此夫妻私事而劳烦他,请他恕罪,看完烧了就好,否则实在无颜见人。

陆迢在谢帖上最后的话便也多少带了些揶揄:夫人放心,既是私事,岂能不懂,小纸已烧了。

舜音看完,起身将谢帖拿去香炉前,引了火烧去,埋入香灰。

她短日内是不会再写信去秦州了,但时日一久,封无疾定会主动写信过来关心,穆长洲就容易看到。虽说不一定看出什么,但他那样的利眼,不能掉以轻心。

陆迢现在能帮忙是好事,但她还是希望封无疾最好能心有感知,最近都不要写信过来了。

忙完这件事,舜音将前后又细想了一遍,坐去榻上,闭上眼,在想穆长洲何时会回来。

昨夜没能睡好,确实乏累,但即便闭目养神她也无法放松心神。

感觉里只浅眠了片刻,舜音隐约听见一声占风铎的轻响,继而身前似是罩下了一方阴影。她睁开眼,眼里霍然出现一截袍衫衣摆,一抬头,面前站着穆长洲。

他袍衫紧束,长身而立,似是刚回。

舜音险些以为又是梦中场景,随即回神坐正:“穆二哥怎么来了?”说着看一眼房门,门已开了。

穆长洲一进来就看见她一手支额斜倚在榻,在闭目养神,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脸到此刻,也没看到多余表情,始终沉静如常。他开口说:“刚回府中,来看望音娘,音娘今日连房门都未出,是在回避我?”

舜音若否认就太欲盖弥彰了,别过脸,淡淡说:“是。”顿一下又说,“腰疼。”是提醒他昨日好事。

穆长洲目光落去她腰上,她别过脸时身也微斜,愈发显出收束的腰肢轻软纤柔。他看了两眼,衣摆一掀,径自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舜音余光刚瞥见他坐下,腰后一沉,不禁一愣,才反应过来是贴上了男人的手,转头看去,穆长洲的手就在她腰后,眼睛看着她,忽而一按。

她立时蹙眉,轻“嘶”一声,一手扶住榻边。

穆长洲手收了回去,自衣襟间摸出一只圆扁小盒:“果真是伤了,我那张弓是硬弓,确实力重,今日就是来给音娘送药的。”

“……”舜音抬眼,他已将小盒放来她身侧,恰好接近,瞥见他那只手,她转开眼。

穆长洲头稍低,看着她脸笑一下:“军中的药见效快,料想明日音娘就不用回避我了。”

舜音顿时转头看去,他站起身,目光又在她腰上看了一眼,自眼前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