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月白(第3/3页)
月亮已经挂在天上了,残缺了一大块,被窗玻璃染了色,是深蓝天空里一抹清冷的浅蓝。乔青羽突然想起女记者形容自己的浅蓝毛衣是“月白”。所以,月白就是浅浅的蓝吗?真是美好又忧伤。又多愁善感了,乔青羽自嘲地想,矫情。浓郁的哀愁却像在湿润宣纸上化开的黑墨一样收不住,脑子里回闪着明盛的眼眸,回旋着逝去的哀歌。
这是我最后一次想他。乔青羽绝然地想。重新踏进家门意味着在对面的二十四小时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梦。对她而言,家和明盛,是不兼容的。现在她回到现实中来了。
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手掌被乔礼隆用长尺鞭打的锥心的疼痛。是李芳好跪在自己身旁,低头替自己向乔礼隆拼命把所谓的“罪”揽在她自己身上(不会教女儿)时颤抖的鼻音,隐忍的眼泪。现实是妈妈虽然多疑,苛刻,却是这个家里唯一替她着想的人。
现实是她绝对不会故意触碰妈妈最敏感的伤口,去和男同学暧昧不清。
她必须珍惜在二中的时间,好好念书,为了将来的展翅高飞。只有这样,才不会辜负妈妈,也不会辜负掉头回来的自己。
对面暖黄色的窗户像一团火苗,在她心里烧出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洞。
这是我最后一次想他——乔青羽闭上了眼,感觉明盛的脸变成了流动的浅蓝色——明月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