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麻酱面(第2/5页)

“好了,早点儿休息吧!”二舅收了纸扇,回身坐在了姥爷刚才坐的藤椅上。

我看了大宝一眼,大宝对我说:“你回屋睡觉去吧,这几天别和刘渝平出去玩了,外面乱。”

“嗯。”我点头答应着。

郝俊杰是第二天下午和父母前后脚进门的,他右手托着一个绿皮大西瓜,左手扶着帽子,死死地遮着脑门儿,显然是怕头上的包被秀儿看出来。

可秀儿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狐疑地问:“嘿,我说这位大哥,您这帽子捂得有点儿紧,要不我给您松松?”

我们几个都紧张地替郝俊杰捏着一把汗。

“哦,不用,这帽子这么戴着舒坦。”郝俊杰一边生拉硬拽地解释着,一边把西瓜交给赵姨。

“你还知道舒坦呀?”赵姨也看出了端倪,盯着郝俊杰的帽子问。

“当-……当……当然知道。”郝俊杰被她俩盯得有点儿紧张,一边回答,一边往姥爷屋里看。

秀儿和赵姨这么一说,父亲也反应了过来:“我说一看到俊杰怎么觉得有点儿别扭呢,原来是这帽子……”

这时,我赶紧喊道:“姥爷,我爸妈和姐夫回来啦。”

姥爷听到我的喊声,从屋里掀开草珠帘子,冲父母和郝俊杰一招手,说道:“进屋!”

“哎!”郝俊杰暂时松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屋。父母跟在郝俊杰的身后,也走了进去。

“这小子,大热天的为什么捂着帽子?”父亲看着秀儿问。

“是呀,我也纳闷呢,往常一进院,就把帽子摘了,今儿可好,捂得这叫紧!”秀儿说。

我赶紧往屋里走,我想知道那天我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怎么样,那警察没大事吧?”我听到姥爷压低声音问郝俊杰。

“轻微脑震荡,送医院了,没什么大碍。”郝俊杰故意轻松地说。

“你可别瞒我。”姥爷说。

“哪儿能呀,我实话实说。”郝俊杰说。

“你怎么跟局里解释的,俩警察愣让人把一个学生劫跑了?”姥爷问。

“我的解释就是被人袭击了。”郝俊杰说,“我们对来调查的警官说是被开着小轿车的人袭击的,好像还有洋人。”

“北平开小轿车的人可是有数的。”姥爷沉思地说道。

“没错,很快就能查到洋大夫那里。”郝俊杰说。

“咱的苦肉计只成功了一半,要是真查到洋大夫,可就害了人家了。”姥爷一边说,一边琢磨着。

“大哥在家吗?只有大哥才能把调查这事给搅和黄了。”郝俊杰说。

“嗯,没错,这事只能靠大小子了。”姥爷很赞同,“其实对付这种人就俩办法,一个是权势,一个是金钱。”

“您老神机妙算,早就想好了?”郝俊杰惊讶地问。

“其实打那天回到家里,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事。那警察被我袭击后,第一会怀疑你,因为你站在那里跟我们说话来着。”姥爷分析着。

“他是从外二区调过来的,这一次铁了心想抓几个学生立功,升官发财!”郝俊杰气愤地说。

“嗯,这种人为了升官发财,可以不顾良心。”姥爷安慰着郝俊杰,“放心吧,这事我跟大小子说,让他来处理。”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都知道了。既然发生了,就要积极去面对。”母亲终于开口了。

“对,我们学校的学生也都在声援东北流亡学生,要求释放被关押的学生,给政府施加压力。”父亲说。

“都别着急。”母亲安慰着大家。

“呛啷——呛啷——”

这时,院外的胡同里传来了打唤头的声音。

二舅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然后又摸了摸我和刘渝平的脑袋,说:“大热天的,闷死了,正好剃头的来了,我看还是干脆剃个秃瓢吧。”

“我不剃秃瓢,难看!”刘渝平显然不愿意,身体朝后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