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页)

“你仔细看眼前的大军,”凤怀月道,“其实真正肢体残缺不全,武器生锈的,只有不足五百人。”其余则都是衣着整齐,长剑锃亮。

阿金这回反应得挺快:“所以除去五百妖邪,其余大漠里头这数万兵马,其实都是她的幻想?”

“对。”凤怀月道,“不过即便只有五百,你我也没必要硬碰硬。这对夫妇只在千丝茧内占据着一片小小沙漠,我们真正要斩的,是凌驾于他们之上,操纵着沙漠以外所有幻境的大妖。”

阿金试探:“大妖,是他们的皇帝?”

“十有八九。”凤怀月指派,“不如先由你想个办法,让我们能取得将军夫妇的信任。”

阿金当场结巴:“我我我……我?”

凤怀月点头,充满自信道:“对,就是你。”

狂风袭来,阿金被呛得一口气打了十几个喷嚏。

千丝茧外的鲁班城,眼下也正一片骤雨狂风,惊雷滚滚劈开长空,巨大声响近得简直像是要落入房中。清江仙主余回用一根手指捅了捅耳朵,抱怨道:“你家里就不能多挂几道避雷咒?”

另一头坐着的男子挥手一扫,用结界将整间房屋包裹起来,四周霎时一片安静,比避雷咒更好用,余回却还要提意见:“也不必遮得如此严严实实,朦胧一些,朦胧,懂吗?正所谓一夜雨声凉到梦,万荷叶上送秋来,得有一点声音,才有意境。”

男子一笑,下一刻,便有沙沙声渐次响起,雨打涟漪。

美则美矣,也很幽静,但架不住余回实在废话多,还很好奇。他疑惑地伸长脖子看着眼前人,刨根究底地问:“你今天吃错药了,为何对我如此有求必应?”

“倒也不是。”男子答,“只是看你穿了一身白,又挑三拣四捏酸诗的模样,有几分像当年的阿鸾,所以情不自禁就多了几分伺候祖宗的耐心。”

余回眼皮一抽:“这是什么屁话,信不信我去枯爪城告状。”

“你若能将他告出来,也算功德一件,只是……”男子叹了一声,“当年我若手再快些就好了。”

他便是当初试图将凤怀月从枯骨塔下拽出的那名紫衣人,也是当今彭氏一族的主人,越山仙主彭流。眼睁睁看着凤怀月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他也曾许久深陷梦魇,有两年想去枯爪城烧纸祭拜,却被千万道悬浮利剑逼退,还有一群举着牌子的枯骨凶妖跟在他身后玩儿了命地狂追,牌子上只书一个黑漆漆的潦草大字,曰,滚!

彭流道:“他总觉得是我害死了阿鸾。”

余回一摊手:“你不也觉得是他害死了阿鸾?”

司危与彭流两人心中皆有怨念,只不过一个怨得狂躁,一个怨得内敛,但总体来说,怨也只是怨计划不周,回撤不及时,倒不至于将凤怀月真正的死因归在对方身上,这么多年的相看两生厌,无非是给自己寻一个疏通淤堵心结的借口罢了。

所以每每世间需要灵火时,司危还是会劈头盖脸地甩给彭府一乾坤袋,再加上余回,三人依旧以一种相对平衡的姿态,守护着整个修真界的和平与安稳。

彭流站在窗边看着外头暴雨,看了许久,转身道:“我想提高斩毁千丝茧的赏金。”

余回眉头一皱,“腾”一下就站了起来。

彭流被他这副反应搞得一愣,道:“怎么,你不想出钱?”

余回却像是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掌心按在自己腰间,半晌,拎出来一团不断扭动的纯白火苗:“它……它怎么突然……就又着了?”

彭流亦是惊讶:“这是当年阿鸾炼化的那团灵火?”

灵火本是司危的,却被凤怀月要去一簇,埋头精心炼制数月,最终捧出这纯白剔透一团小焰,当宠物留在身边玩,还取了个名字叫小白。而在枯爪城一战后,主人既魂飞魄散,小白也便蜷缩熄灭,只留下一颗干瘪发灰的焰心,后被余回捡了装入锦囊,一直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