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哐当(第2/4页)

庄廉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举步返回阁楼。

片刻后,庄廉回来,道:“我家公子说姑娘既然只会些风雅的事,明日起便留在书房伺候,研磨、整理书册没问题吧?”

唐娴一点都不想与云停独处,闻言心中懊悔,急声道:“这怎么行……他、他书房若有重要文书,不怕被我看去了吗?”

“公子说姑娘双目明亮,一定能控制得住的。”庄廉怜悯道,“若是控制不住也无妨,姑娘连公子意图谋反都知晓了,不怕再知道些别的。”

唐娴:“……”

知道的越多越危险,离开的机会就越渺茫。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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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唐娴辗转着反思自己今日的行为。

第一,她该在得知庄廉不在府中时,即刻打消谈交易的念头,随意找个由头应付云停的。

云停的气量和针眼一样大,惹不得。

第二,她该在庄廉提及家主夫人与烟霞时,及时反客为主,在那时将话题转到家主夫人身上,这样才能套出些信息。

可惜她光想着嘴巴要严了,反应慢,到离开阁楼时才反应过来,离得那么远,却依旧被云停听去了,落得个在他近前服侍的境地。

唐娴悔得整夜睡不着。

她痛定思痛,在心底提醒自己,下回暗讽云停,或是要打探消息,一定要离他很远很远,绝不能再被那小肚鸡肠的人听去了。

完了又叹,要在这座宅子里打听消息实在太难。

侍卫冷漠不搭理人,唯一的主人是个混账东西,庄廉态度是和善,但是警惕心相当高,送她回来的路上告诫过她一次:“上一个试图套话打听我家家主夫人的,连尸骨都未留下。”

唐娴睡不安稳,侧耳细听,耳畔只有深夜独有的远处虫鸣,除此之外,万籁俱寂。

她摸黑起来,未点灯,左右那点儿光线她也看不见东西。

唐娴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到房门口,再次确认门窗都锁得严实,心才踏实下来。

不幸的是回榻上时膝盖在床沿撞了一下。

唐娴忍痛揉着膝盖,迷迷糊糊中,想着若是能接触到个姑娘就好了,姑娘家心软,便是打听不到什么事情,也能让她安心些。

这一夜便是在这样的愁思中度过的。

隔日,天降小雨,侍卫给唐娴备了伞,她不情不愿地去了阁楼书房。

书房空荡荡,唐娴入内,过了落地花罩,见最里侧的桌案上摆着昨日插好的雅致花卉和磨了一半的笔墨,还有一封半折的书信,大喇喇地摊开。

看样子,是有人在案前读了书信,忘记收起。

雨水淅沥,半开的窗口外,雨露从纯白的玉兰花瓣上滚落,混合着雨水飞溅在窗台上,有几滴迸射到桌案,留下点点水痕。

唐娴犹豫是否上前查看。

侍卫在门外,屋中只有她一人,被发现了,可以狡辩说是想去合窗。

雨声滴答,唐娴犹疑片刻,往前走去。

到距离月洞花罩五步远的地方,她停下,脚步一转,面向了侧边的书架。

那个极其小心眼的公子巴不得揪到她的过错,她才不能送上门去!

一盏茶的时间后,脚步声传来,一同响起的还有庄廉的声音:“……公子放心,咱们的人遍布京城,出不了事,宫里有疯三他们在,二公子安全着呢……”

云停道:“此期间有人作乱,直接杀了。”

“是,属下都记得。”庄廉向来啰嗦,又道,“哑巴那边呢?小姐的信都到了,算着日子,他早该回来了,别是遇上什么意外了。”

“暂且不管他。”

庄廉应是,与他一齐迈入书房,接着看见了唐娴,两人双双止步。

唐娴就站立在外间的书架旁,手上捧着一册摊开的诗集,像是看到一半被惊扰,抬头望了过来。

她身后是一扇窗,窗外烟雨朦胧,而她娉婷立着,静静看来。唐娴肩上甚至垂着青丝,是方才低头看书时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