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第2/3页)

云鬟低下头去,季陶然见她耷拉着脑袋,受了伤还要被人如此说,他便打住,走到身边,在肩头轻轻握了握:“好妹妹,你且……听我的话罢,别真的到那无法可想的时候……”

云鬟只得把郭司空所说转告了季陶然,自己留在房中。

闷坐片刻,便挨在榻上,本想歇息会儿,不料闭上双眼,却很快地睡着了。

季陶然在外奔走半晌,先向白樘禀告了云鬟所述,又去寻良药,回来后,却见云鬟靠在床边儿睡着,手中还抱着暖炉。

云鬟生得自然是极精致的,五官若画,肌肤更是雪腻晶莹,故而更显得额头那道伤狰狞非凡。

季陶然本想给她上药,手指发抖,竟而不敢,他也算是“久经杀场”,不知见过多少比这更可怖的场景,可是这伤在她身上,却叫人感同身受,更痛百倍。

只竟不知是怎么造成的。她那说辞,他自然不信。

到晌午,忽然陈太医寻来刑部,却是来找谢推府的。季陶然听闻迎了,便问何来。

陈太医陪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早上我给推府看了伤,当时劝他在家里休养个几日才好,他偏倔强出了门,倒是叫人不知道究竟,因此特来看看。”

季陶然悄声道:“太医可知道,推府的伤是怎么弄的?”

陈太医哪里敢多嘴,便道:“早上还好好地,像是失手……失足跌了伤着的。”

季陶然皱眉道:“怎么陈太医却去给推府看病?”

陈太医道:“是昨儿晚上,听说推府受了惊,世子遣我前去的。”

季陶然见问不出,只得带了他去看,陈太医细细瞧过,见伤口重新包扎过了,并无其他异样,才松了口气。

晌午时候,陈太医又叫药童熬了汤药,云鬟因也觉得头疼且晕,便都喝了,又怕季陶然说什么“缝针”的话,便不敢再往外去。

只是柯宪此刻生死一线,倒要尽早找到那控制饕餮的人才好。

云鬟在室内假寐的时候,心底便百般筹谋,到底想了一个法子,只不知是否可行。

下午,季陶然回来,说白樘亲带去了一趟吴府,询问吴玉是否跟朱姬接触之事。

据吴玉说来,却并不曾见过“朱姬”,这几日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白樘叫人通查了一遍,也未发现有何异常。

倒是吴玉的父亲,吴学士道:“若果然是这些人害了郭司空的公子,我也是明白郭司空的怨恨之意的。我先前听人说,郭司空曾要他们从京内磕头,一直往郭毅坟上去,诚心悔过,便可饶恕,若真如此,让玉儿去做,倒也无妨。”

白樘闻言意外,谁知吴玉却道:“父亲,不必了。”

吴学士回头,呵斥说道:“总归是你先前太过胡闹,跟他们那些人走的太近了些,最终害人害己,如今已经死伤了这许多,你还不知悔改么?”

吴玉垂头不语,吴学士竟大骂了一场。

是夜,刑部之中便出了一件事。

却竟是郭司空……挨不过寒夜,终于一命归西了。

此刻因在吴府内尚有人守着,回报说吴玉却兀自好端端地。

因郭司空亡故,家中几个亲故便来将尸首接了回去,奴仆小厮们因感念郭家父子向来恩义,便竭力齐心将后事安置妥当。

停灵三日里,前来吊唁的人也并不多,第三日的黄昏,却来了一个意外之人。

正是吴玉。

郭家之人对于吴玉的出现,很是惊诧。却见他穿着一身素衣素服,进了门后,行礼上香,便跪在地上。

只因郭司空临去之前所留的话,白樘便命巽风跟阿泽两个跟在吴玉左右,以防出现什么不测之事。

而除了他两人跟数个公差之外,季陶然也在场。

季陶然却并不是跟着吴玉的,他是奉命守在郭府里的。

因郭司空报仇之事,先前死去的英国公府,林御史府,徐太尉府等各家都心知肚明,自然便甚是仇恨郭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