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4页)
想了想,清辉却又正色道:“世子,看人不可知看表面,你可知蒋勋都经历了些什么无法可想的?你若是知道,只怕就不会这样刻薄他了。”
赵黼挑了挑眉,却冷道:“别人的事儿,我并没兴趣全知道。”
清辉见话不投机,且罢了,只道:“然后呢,可还有其他?”
赵黼道:“还有这个。”从怀中掏摸了会儿,把几张纸推在了清辉跟前儿。
清辉低头一看,大喜,原来是验尸的尸格,只不过像是仓促撕下来的,侧边锯齿之状,清辉便疑惑地看赵黼。
赵黼笑道:“你还不快看?看完了六爷还得给人送回去,他们不肯把这劳什子往外拿,六爷只好强撕下来……”
白清辉愕然——这样逾矩破规的行径,他竟玩笑似的做了出来,全不在意似的。
而赵黼说到这儿,便向清辉凑近了几分:“小白,你瞧我对你好不好呢?可算尽心竭力了吧?那上回崔云鬟跟你说的是什么,你可还没跟我说清楚呢?”
清辉正垂头看尸格,听赵黼这样问,便道:“世子方才不是说……别人的事儿,你没兴趣全知道吗?”
赵黼愕然,旋即道:“阿鬟不是别人。”
清辉淡淡道:“据我所知,崔姑娘跟世子并无亲戚关系?”
赵黼咂了咂嘴:“自然不是亲戚关系。”
清辉头也不抬,继续道:“然而也并无婚约之说。”
这话,连赵黼自个儿都未必会说出口,清辉却如此一针见血。
赵黼趴在桌上,一眼不眨地盯着清辉看了会子,点头笑道:“好好好,你既然说了……那,六爷也可以这般说,——纵然现在没有,以后未必不会有。”
清辉扫他一眼,仍是冷冷静静道:“世事瞬息万变,只怕未必都如世子所愿。”
这一句,就如一把冰冷的薄刃,冷而锋利,伤人于无知不觉之时。
赵黼本是笑吟吟地,猛然听了这句,脸上笑却如退潮一般,极快地消散不见了。
清辉心不在他身上,只飞快地将尸格都看过了,满脸疑云。
原来按照验尸记载,这宋邰跟韩敏身上并无可疑的伤,更没有致命伤,若不是仔细查验,单看表面的话,必然以为一个是淹死,一个是自缢身亡的。
清辉喃喃道:“这是怎么做到的?这里记载说或许用了毒物,可银针却探不出什么……再说纵然用了毒,也该有些挣扎痕迹才对?如何死的毫无异样。”
赵黼面无表情,听着他自言自语,也不搭腔。
两个人虽对面而坐,却各怀心思,室内一时静了下来,便显出院子里的动静了。
清辉把尸格又看一遍,才起身来到窗户边儿上,往外一看,果然见阿泽正又教导蒋勋。
蒋勋因毕竟第一次习武,动作不灵,又因有些心神恍惚,一个转身间站立不稳,便狠狠地跌在地上。
他的丫头小翠十分心疼,忙跑过去扶住,却又惊叫了声,原来蒋勋的手上被蹭破了,划出一道血口子来。
小翠便着急道:“少爷伤着了,进去上药可好?”
蒋勋呆呆看了她一会儿,却将她推开,重又握起那把剑来,竟发疯似得乱劈乱砍起来,口中乱嚷道:“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清辉吓了一跳,忙跑出屋子。
身后赵黼听动静不对,就也站起来,从窗口看了眼,见蒋勋趔趔趄趄之状,便一声冷笑。
阿泽眼疾手快,抽空把蒋勋制住,轻轻地把剑抽走,要知道蒋勋乱挥不打紧,最怕他伤了自个儿。
此刻清辉也赶到跟前儿,因斥道:“你胡闹什么?若是伤着了可如何是好?”
蒋勋回头,看着清辉,眼中的泪便又纷纷坠下,只不说话。
清辉皱眉,握着他的肩膀看了会儿,道:“你又哭什么?可知你已经很了不得了?我父亲……父亲他请了个高明的教习,要教导我习武,然而我不耐烦记那些招数,更烦那些令人吃累的把式,且我最厌烦身上出汗,所以总不情愿去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