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玩捆绑生死两茫茫,施小计脱身出柴房(第2/4页)

“找真凶。”陆善柔说道:“找到后来砍脖子的人。或许真凶不知道他已经死了,砍了他的脖子。”

刘秀亲自示范,她侧着身子,躺在柴房稻草垛上,右侧朝下,背对着两人,双手双腿都蜷曲着,就像婴儿蜷缩在娘胎里,右腿的膝盖都快和小腹平行了,刘秀解释道:“我把他摆成这个姿势,是因侧平躺身体容易翻,蜷着会比较稳当。”

这样看起来就像面朝里熟睡的样子,陆善柔脑子里浮现出画面,“全身都是绳索捆绑后的淤痕……你后来用被子盖住了他的身子吧?”

“是的。”刘秀比划着脖子,“一直盖到这里,肩膀都不敢露。这样即使中途有人进来,也看不见蹊跷,觉得他在熟睡而已。”

陆善柔立马觉察不对,“可是昨晚很热,我整夜连被子都没有打开过,你把他捂得严严实实,这不是现成的破绽吗?”

陶朱附和道:“对呀对呀,我昨晚喝了好多秋露白,更加燥热,用冷水冲了澡,穿着无袖小褂睡的都觉得热,整夜没有盖过被子。”

刘秀说道:“我们行院夏天接待李公子这样的贵客,都是花重金买冰块消暑的,我的卧房抬了五箱子堆得冒尖的冰块,床边还摆着冰壶,门窗紧闭,一晚上都很凉快。”

“我清晨出门时,担心尸首发烂发臭,传出气味,还命令仆人抬了五箱新冰块更换,说是为了让李公子好好休息,冰块到下午才会完全融化。”

陆善柔打量着刘秀:真是个聪明的姑娘,都那样了还能冷静下来找脱身之法,可惜身、生在淤泥之中,身不由己,官妓是贱籍,世代为乐妓。若相貌普通,还能靠技艺度日,长得漂亮,身份低贱,不能自保,就是一场悲剧。

刘秀哭道:“我真的是冤枉的,我没有杀人。我就是杀人,也不敢杀李公子,内阁大臣的独子,我杀他作甚?”

陆善柔听到“冤”字,就会想起父亲陆青天,断案如神,刚直不阿,从不看身份高低贵贱,只要真相和公正。

父亲说过 ,冤枉一个人,就意味着放过一个真凶。

陆善柔低声向两人交代了自己的计划,突然提高了声音,“姑娘你醒醒啊!陶朱,你来试试,她好像没气了。”

陶朱也跟着唱戏,“我试不出来啊!她是不是死了?天子脚下,动用私刑,草菅人命,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李阁老是要造反吗?”

屋外的守卫听到动静,终于开了锁进来,看见刘秀倒在柴垛上,他蹲下身试探鼻息,乘他不防备,陶朱抽了守卫腰间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我们要见李阁老。”

守卫怒道:“你们果然是同伙!”

陆善柔说道:“衙门当差,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抓人,你知道我们两个是谁吗?”

守卫不屑道:“住在鬼屋里的人,能是什么大人物?你们控制我没用,我的命不值钱,逃出柴房,外头还有巡夜的兄弟,你们逃不掉的。”

陶朱呸道:“狗眼看人低!住鬼屋怎么了,老子就爱住!”

世态炎凉,看菜下碟,中城澄清坊乃权贵云集之地,换成其他宅邸,这群差役未必敢直挺挺的闯进去套头抓人。

鬼屋凶名在外,差役们推测这里的租客都是穷鬼,好拿捏,万一真有同伙,他们就赚到了,好向李阁老邀功请赏。所以宁可抓错一千,也不放走一个。

陆善柔知道和这种老兵痞、老兵油子们大喊冤枉或者讲道理是没有用的,连李阁老的面都见不到,怎么为刘秀伸冤?所以需先兵后礼,显示出自己的拳头和靠山,对方才会听她说话。

陆善柔说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们是锦衣卫千户魏崔城的……人。”其实只是刚认识的邻居,陆善柔知道训象所是冷衙门,和魏崔城一样故意省去了,还是锦衣卫千户比较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