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页)
“呀,这么年轻就当上主持了!”鱼柳激动地又要往上扑,鱼郦伸胳膊挡住,哄道:“好姐姐,咱们还逃命呢。”
鱼柳这才能消停些。
马车趁乱出了金陵城,不敢有片刻停歇,疾速往蜀郡的方向奔去。
混战持续到辰时,天已大亮,被调虎离山的暗卫回到寺中,才惊觉主持和萧娘子都被掳走了。
他们不敢耽搁,立马禀报嵇其羽,未出半个时辰,赵璟亲自来了。
他身着玄锦袍服,如一片沉沉暗夜罩下,他的袍裾和手上沾了血,脸上戾气横溢。走去辰悟的寝阁,已不见了鱼郦的踪影,只有刚刚从晕厥中醒来的合蕊,跪伏在地,哭着道:“官家,娘子不见了……是奴没看好娘子,求您恕罪”。
玄痴哭哭啼啼地捧来辰悟的佛珠:“是师父的,上头有血,师父是不是叫他们害了?”
围观的僧众皆大惊失色,齐齐跪倒在地,乞求官家营救他们的主持。
赵璟走进辰悟的寝阁,坐到了他日常念经的蒲团上,数夜未眠的眸子里满是血丝,他抬手抵住隐隐作痛的头,吩咐:“派人往蜀郡的方向去追,要快。”
嵇其羽领命,赵璟叫住他,一字一句道:“记住,朕要活的。”
嵇其羽下去传令,暗卫和尚乌压压跪了一地,只玄痴呆愣愣站着,仍旧捧着辰悟的佛珠在哭,越哭越伤情,赵璟蓦地怒喝:“闭嘴!”
玄痴被吓了一跳,止了哭声,呆呆看向赵璟。赵璟冷笑:“你以为你的师父清白吗?蒙晔那等身手,真要掳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僧人,需要留下佛珠这么拖泥带水吗?这佛珠是留下给朕看的罢。”
寺内僧人听到这话,无不大惊失色,连声喊冤,道他们的主持大师慈悲为怀,绝不会做这等与贼人为伍的大逆之事。
“慈悲为怀。”赵璟讥讽:“怕是慈悲过了头。”
他挥袖,将桌上物件全部扫落在地。
谭裕回来了,禀道:“臣查问了金陵各个城门的守军,昨夜除了奉命传讯的驿官,只放出去了宋理的马车。臣刚刚去军营清点人数,宋理……不在。”
赵璟抚着额头,摸向袖中,发现药瓶在混战中丢失,他强忍着剧痛,轻哼:“把同他一起入京的儒士们都关押起来,挨个儿审问,看里头有没有他的同伙。”
那些人都是谭裕和赵璟的师兄弟,系出同门,如今又都官居要职,甚至在政变中立过不不小功勋。
谭裕有些犹豫,赵璟看他,目中阴鸷毕现:“师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玄翦卫都统蒙晔的庐山真面目?你看清宋理的脸了吗?那就是。”
谭裕大惊:“这……这里头会不会有误会?”
“误会?”赵璟凉凉一笑,指向寺院:“先是佯攻武侯铺,调虎离山。再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寺中,从合蕊被打晕来看,两人怕是早就暗暗联络上了。如此手段,又能让鱼郦如此信任,除了蒙晔,这普天下还有第二个人么?不是蒙晔得话,难不成是明德帝复活了?”
谭裕僵愣在原地。
赵璟想起这两月以来的艰难绸缪,以及艰难绸缪之余对鱼郦的思念,就觉胸膛有一股阴煞喷薄欲出,恨不得持刀亲自杀向蜀地,将那里的残周余孽尽数灭绝,让萧鱼郦再无念想。
他咧嘴嗤笑:“师兄,你说,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安分?”
谭裕紧张地按住腰间佩剑,觑着天子诡异艳冶的容颜,不敢言语。
赵璟拨弄着地上的碎瓷片,目中闪烁着残忍的光:“伤了一只手还不知乖乖的,非得被抓回来弄残了双腿再也走不了路才能知道什么是本分吗?”
谭裕听得脊背发凉,哆哆嗦嗦道:“官家息怒,好歹还要顾念皇长子。”
“皇长子……”赵璟语中尽是凉薄:“皇长子是没有母亲的,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怎配做皇长子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