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5页)

鱼郦揉搓着惺忪睡眼,呢喃:“睡一会儿就醒了,身边空荡荡的,总觉得冷。”

赵璟轻刮了下她的鼻梁,宠溺地说:“好,我这就去陪你。”

萧琅在一旁看着,倍感局促,扭捏了一阵儿,自己呆不住了,要告辞。

鱼郦冲他甜甜道:“爹爹,你替我向母亲和三妹妹问好,我挺挂念她们的,改日我会再回家看她们。”

萧琅瞧向自己的女儿,一双娇媚潋滟的桃花眸如冰潭清澈,笑得眉宇弯弯,像快要融化的糖,甜腻腻的,却让他无端觉得可怖。

阴森可怖,他打了个冷颤,“好……好,她……她们也想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趔趄着跑了。

嵇其羽念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鱼郦瞪眼:“你说谁是鬼?”

嵇其羽连忙举手投降,一溜烟地跑了。

赵璟藏着甸甸的心事,神色复杂地觑鱼郦,半晌才道:“尚宫局送来几匹料子,要给你裁衣裳,等你睡饱了,也吃饱了,就去挑一挑,从前的衣裳都不要了,以后只穿新的。”

鱼郦有些恍惚,这个场景莫名熟悉,好像在从前上演过。

她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她挨了杖责,身体刚刚将养好,不想干躺着吃白饭,就帮着狄姑姑给瑾穆熬羹,有雪霞羹,有玉蝉羹,各种各样,但瑾穆吃得很少,他有太多要侵占用膳时间的公务,也有太多会影响食欲的烦心事。

但鱼郦仍旧每天勤勤恳恳,熬了一锅又一锅,倒了一锅又一锅。

直到有一天,狄姑姑领着瑾穆来看,笑着说:“奴没有骗殿下,每碗羹都是姑娘亲自熬的,殿下如果不喝,那可就枉费了姑娘的一番心意。”

瑾穆吃惊地看她,调笑:“这下可成了烧火丫头。”他滑过她被火灼破的袖角和沾染炭灰的裙裾,随口道:“尚宫局新送来了几匹布料,你去挑一挑吧。”

鱼郦目光迷离,抚向那俊美的眼眉,赵璟握住她的手,笑问:“怎么了?见到鬼了?”

鱼郦遽然惊醒。

她摇头,却万分流连于赵璟的眉目,舍不得移开眼,轻声问:“我能不能亲亲你的眼睛。”

“啊?”赵璟有些懵。

鱼郦踮起脚,柔润的吻落在他的眼角,她笑得意满:“就是这样。”

赵璟愣了愣,颊边悄然飞上两边酡红,一直漫到耳尖。

他捏住鱼郦的鼻子,故作气恼:“女登徒子。”

鱼郦扑进他怀里撒娇,又开始打哈欠,赵璟便陪着她回去歇息。

那夜的父子纷争,拳脚相向并没有将矛盾激化,朝堂禁宫风平浪静,又或者只是表面的平静。

赵璟如常上朝理政,下朝后崔良春领着御医来给赵璟换药。

他沾了年轻修武的光,只发热一晚,几副外敷内服的药下去,倒是不影响日常活动。

崔良春是城破当日被困在宫里的老内官,被赵璟顺手救了,才发现他是前朝文泰帝身边伺候书墨的秉笔太监,便将他留在身边,主理东宫庶务。

他很心疼赵璟,一边往炉里添炭,一边苦口婆心地劝:“殿下该爱惜身体,不要仗着年轻不拿着当回事,等到老了会受罪的。”

赵璟刚翻开从韶关送来的军事邸报,萧琅的话总在他脑子打旋,看不进去邸报,索性合上,问崔良春:“你从前是文泰帝身边的人,可见过萧姑娘?”

崔春良颔首:“有过几回照面。”

当年的文泰帝残暴乖戾,忌讳宫人在他眼皮子底下私相授受,内侍和宫女来往本就不多,又刻意避嫌,只在奉茶添墨时有过几回擦肩而过。

赵璟问:“那她后来为什么去了东宫?”

这一桩事崔春良只知道个大概,文泰帝下令杖责,内侍通风报信,当时还是太子的明德帝仗义相救。

赵璟追问他知不知道鱼郦为什么被杖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