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杜昙昼在莫迟额头轻轻一弹。(第3/4页)

杜昙昼压低眉头,故意表现出对少卿的怀疑:“陛下命令禁卫严加看守驿馆,生怕木昆王子出事,你明明知道目前两国关系紧张,为何要放候古进驿馆拜见木昆?”

少卿眼皮一抬:“大人这是哪里话?候古和木昆王子都是乌今人,候古拜谒本国王子本就是理所应当,下官为什么要阻拦?何况死的是候古又不是木昆,下官的所作所为并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后果,不是吗?”

杜昙昼没有说话,眼睛在他腰间的玉带钩上一扫而过。

少卿察觉他的视线,用外衣遮住了腰带,清了清嗓子,又道:“下官此举是获得了鸿胪寺卿终延大人的批准的,杜侍郎若有不满,就请去找我们终大人吧。”

杜昙昼沉默片刻,突然换了脸色,看上去就好像因为听到了终延的名字,而改了态度一样,立马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少卿大人多思了,本官负责追查此事,自然人人都要怀疑一遍,若是言语上得罪了大人,还望见谅。”

少卿借坡下驴,拱了拱手:“杜大人言重了。”

杜昙昼话锋一转:“既然少卿也不知候古为何被杀,不知能否配合本官的调查?”

“杜侍郎不妨直言,只要下官能做到的,都会满足大人。”

杜昙昼挺直肩背:“那就劳烦少卿将候古的户册取来吧。”

大承律法规定,所有进入国内的胡人,都要在鸿胪寺立户造册。

同时,家中的各项大事,诸如娶亲、丧偶、生子、购置田产家业等事宜,都要定期向鸿胪寺汇报,以便记录在册。

很快,少卿就取来了候古的簿册。

杜昙昼翻开一看,候古的生平大事都记录在纸上。

候古是十年前入京的,起初在一个叫做阿伏干的乌今富商家中当账房先生。

八年前的某一日,忽然开始经商,做起了玉石生意。

期间,他曾多次往返于乌今和大承之间,出入的理由都是要回乌今寻找更多玉石。

他在乌今逗留的时间都不算长,只有一次特别久,待了十个月才回到缙京。

从永章二十二年起,他就再也没有回过乌今,至今已将近两年了。

从户册上看,杜昙昼没有看出太多可疑之处,只有一点他觉得不能理解——候古是如何从账房先生忽然变成了做买卖的生意人?他采买玉石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杜昙昼点了点“阿伏干”三个字:“此人的户册应该也在鸿胪寺吧。”

阿伏干的簿册上记载的内容更短,只提到他是二十年前来的大承,除了他在缙京的住址外,其余均无所载。

“为何如此简练?”

少卿解释道:“也许此人已经离开大承,所以才许久没有来鸿胪寺报到。”

杜昙昼记下了那行地址,将户册还给少卿,很快就带着莫迟离开了鸿胪寺。

走到官署外,莫迟压低声音:“可有发现什么不妥?”

“这鸿胪寺少卿应当与候古的死无关,他之所以会同意候古进入驿馆,完全是因为收了他的贿赂。”

杜昙昼:“你可有见到他腰间的玉带钩,那东西价格不菲,以他的俸禄绝对买不起。从前我也见过他几次,他身上从没戴过那么贵重的饰品,今天却突然戴在了身上,想必是刚刚到手的东西。”

莫迟点了点头:“是了,候古的小厮说他昨夜带着重礼,先去了鸿胪寺,看来就是送礼去了。”

杜昙昼的表情依旧不见放松:“鸿胪寺少卿见钱眼开,这不难理解,但他却说此举得到了终延的批准,这就奇怪了,以我对终延的了解,他不像是如此不谨慎的人……罢了,先不提他,还是抓住真凶更为紧要。”

莫迟思索道:“候古不惜砸下重金,也要获得与木昆见面的机会。往好处想,是他对母国一片忠心,一心要拜见本国王子,往坏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