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这和我当夜不收也没差嘛。”(第2/4页)

“吃饱了。”杜昙昼抹了抹嘴,缓身站起来,从容自若地往外走,嘴里还在自言自语:“莫迟也是,昨天那袋板栗也不知道分几个给我,我花钱买的东西,结果一口也没吃着,都不知道到底什么味道……”

“大人,您听见杜琢说话了吗?”

杜昙昼听没听见不好说,反正在杜琢开口追问后,他的步伐明显加快了。

“哎呀好忙好忙,赶紧收拾一下,还要去禁卫官署调查案情呢!”

丢下一句听上去就像借口的话,杜昙昼也学着莫迟的样子,脚底抹油跑了。

杜琢对自己的请求遭到无视非常不满,所以那天,杜昙昼的头发是他自己梳的。

当然也不排除,他害怕杜琢趁着梳头再次提出要加月钱的事,干脆自己动手了。

迈出杜府大门时,杜昙昼身穿绯红官服,腰戴四品的银鱼符,衣料板板正正,半丝褶皱都没有,还散发着淡淡的兰香。

他整个人都算得上芝兰玉树、气宇轩昂,唯独那顶官帽……

马夫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按捺不住关切主人之心,开口道:“大人,您这一身都是光光亮亮的,唯独那官帽,是不是……戴歪了?”

“有么?”杜昙昼抬手摸了摸:“我觉得还可以啊,杜琢,你看呢?”

杜琢默默站在马车旁,一脸委屈巴巴的小媳妇样,倚着车厢,幽怨道:“小的看不出来,反正小的的月俸只有莫护卫的一半,大人还是请莫护卫为您梳头吧。”

杜昙昼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

莫迟站在他身后,那双布满伤痕老茧的手粗暴地抓起他的头发。

也不在乎梳子是不是刮到了他的耳朵,抑或他的头发有没有被扯掉几缕,只随意地拿布条一缠,然后不耐烦地拍两下手,道一声“好了”。

想想就头皮生疼。

杜昙昼打了个寒颤,当即道:“杜琢,我想了想,你确实是我必不可缺的左膀右臂。这样,从今日起,你的月钱也加一倍,和莫迟同酬了。”

杜琢笑逐颜开,腾地跳上马车,为杜昙昼推开车门:“大人请上座,小的这就为您服务,保管把您的发冠戴得,比皇宫正门前的和咸街还要直!”

禁卫官署。

杜昙昼调出了昨日的禁军调派记录,试图查明那队出现在西龙璧坊捉拿包二的禁卫,是谁命令前去的。

发现包二的那个地方,并不在禁卫寻常的巡逻路径上,包二不是被他们偶然发现,他们定是受人命令,专程前去抓人的。

杜昙昼翻遍了目册,找到了昨日所有禁卫出入的记录,唯独没有一条列明,他们是去了西龙璧坊的。

杜昙昼想了想,掰开书册的装订处,手沿着压缝一路摸过去。

在装订线的上半处,他的手指突然一顿,随后从书缝里抠出了一张碎纸片。

“果然。”纸片的出现在杜昙昼意料之中,他对杜琢道:“这里曾经有一页记录,但是被撕掉了,只是撕得不够干净,留下了一小块纸片。”

杜琢:“这一页恐怕就是禁卫的借调记录,只是已被撕走,无法确定借调人身份。”

京中有资格借调禁卫之人,除了皇亲国戚,还有四品以上的官员。

只是这个范围依旧甚广,不可能一一查实。

杜昙昼突然问:“杜琢,如果是你,你撕掉了这张纸后会怎么做?”

“小的当然是将其烧掉,确保万无一失。”

杜昙昼却说:“不,撕掉记录的人一定没有把它烧掉,因为他根本没有机会。”

“啊?”杜琢一脸茫然:“大人,可否明示?小的已经跟不上您的思路了。”

杜昙昼:“你有没有想过,撕掉这张纸的人会是谁?”

“当然是调派禁卫的人!”

杜昙昼摇摇头:“除了护卫宫城外,禁卫还负责保护京城内的皇亲国戚。能调派得了禁卫的人,非富即贵,一旦出现在禁卫官署,立刻就会被认出来,而且只要一问我来之前有谁来查过这本目册,不就能把他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