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财迷心窍(第2/4页)

嘡啷——

长刀落地,莫迟钳住他的脖子,将他重重按在门板上。

寂静的冬夜里,莫迟的声音清晰传来:“你打得过我吗?曾遂?”

名叫曾遂的男人抬起胳膊,把莫迟用力往后一推,莫迟的手上卸了劲,往后倒退几步,背靠上门框。

“我呸!真刀真枪打起来,谁赢还不一定呢!”曾遂揉着脖子,愤愤道。

杜昙昼锐利的双眼牢牢注视着二人,突然间,他发现曾遂行走似有踉跄,仿佛腿部受过伤,走路姿态特别眼熟,应是在哪里见过……

他陡然醒悟,这人就是今日的刺客指挥!

杜昙昼心中一凛,莫迟竟然和他是老相识?!

“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莫迟冷冷问。

曾遂不忿道:“当然比不上莫大人你的荣光!”

莫迟不说话,眼底散发出寒气。

“话说回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曾遂瞥他一眼,有些不自然地问。

莫迟:“你离开毓州的时候,我看了一眼你在京中的住址,我以为你肯定搬走了,只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些年你一直住在这里。”

“过目不忘也不必用在我身上吧……”曾遂嘟囔道:“你来找我,不会是要抓我去见官吧?”

“我要是真想抓你,今天在城外会放你走吗?”

曾遂立马闭嘴,须臾后,他朝四处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说:“进来吧,外面冷得要死,我可不像当年那么禁冻了。”

二人进入曾遂家中,门砰地关闭,杜昙昼不再犹豫,疾步走到屋外,眼睛扫了一圈,迅速锁定位置,背靠屋墙,躲在朝东的窗户外,垂下眼帘,凝神听着屋内的动静。

曾遂道:“你也见到了,我是个穷光蛋,可没东西能招待你。”

“你穷?你都替人在光天化日下刺杀郡主了,难道不收报酬么?”

曾遂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替人办事?要是我说我和她有仇呢?”

“养在天子脚下的金枝玉叶,能和你这大老粗有仇?”莫迟眼睛一横:“不要说这些话骗我,我问你,刀口舔血的日子你还没过够吗?好不容易离开军中,不拿着赏银过安分日子,居然还干起了买凶杀人的勾当?你怎么对得起当年的自己?”

也许是被莫迟的话刺痛了,曾遂的嗓门骤然变大:“赏银一共才那么点钱,你以为人人都能跟你一样光鲜?不仅得到了皇帝丰厚的赏赐,以后说不定还能名垂青史永载史册!我若是不做这卖命的生意,谁来养我这个废物!”

说到激动处,他把自己的腿拍得啪啪作响。

名垂青史,永载史册……?

难道……

杜昙昼脑中隐隐浮现了一个名字。

“看我的手。”莫迟的声音阴沉地响起:“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

杜昙昼想起他那双布满伤痕的手。

“事发后我被处邪朱闻所抓,他砸断了我十根指头上的每一块骨头,我被人送回毓州后,花了整整十个月才能重新握刀,到今日仍旧没有痊愈,每根指节都夜夜作痛,用这种代价换回来的荣光,送给你你要不要?!”

杜昙昼的瞳孔猛然紧缩!

处邪是焉弥的国姓,而处邪朱闻是焉弥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其残忍暴虐,在大承可谓无人不晓。

事发以后?杜昙昼暗道,莫迟做了什么事才会遭到处邪朱闻的刑讯?

脑海中那个模糊的名姓越来越清晰。

曾遂愤慨道:“你别拿这些来吓我!活下来的夜不收,哪个没受过焉弥人的酷刑!我的两条脚筋不也是他们挑断的吗?!”

杜昙昼的呼吸凝滞住了,那个名字终于从记忆的黑影里跳脱出来,清楚地展现在他眼前。

三年前,毓州刺史舒白珩叛逃至焉弥,带走了大量军事机密。

三个月后,赵青池的两万大军因他的泄密,在柘山关外的深山峡谷中遭到伏击,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