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也觉得我很好看,是么?”(第2/4页)
杜昙昼走上前,见那男子一副寻常书生打扮,虽闭着眼,也能看得出眉清目秀、文质彬彬,胸口受了伤,但被处理过了,用来包扎伤口的是一块手帕,帕上绣着蝴蝶繁花,分明是女子的物件。
“殿下,这是……”
怀宁像是终于从刚才那场截杀中回过神来,她顺了顺胸口的气,坐直身体,又恢复了郡主的仪态。
“这人是本宫在下山路上所救,当时他受了伤倒在路边,冻得没有知觉了,他身处荒山野岭,若是本宫不救他,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路边,本宫一时不忍,命人将他送上了车,彼时他伤口流血不止,本宫手边一时没有干净的布条,便用手帕为他包扎止血。”
杜昙昼看他的打扮,算了算时日,心想:
还有不到两个月便是殿试,这人看上去像是进京赶考,后在途中迷路的书生,身边没有行囊又受了伤,像是被山匪所劫——
不对。
杜昙昼突然见到那人的手,他的右手心拇指和无名指下偏右的位置,各有一颗茧,这是常年握刀的人才会有的老茧。
这人不是个简单书生,分明是个会武的。
这样一个来历模糊的人,为何会被蒙面杀手追杀?那群追杀的刺客,又是什么身份?
还有……那个指挥见到莫迟就收了手,而莫迟明明可以抓他,却故意将他放走,是不是已经猜到他是谁了?
杜昙昼看向莫迟,按下了满心的疑问。
两个时辰后,皇宫川泽殿。
年轻的大承皇帝褚琮,正在追问杜昙昼:“然后呢?那群刺客就这么跑了?”
杜昙昼笔直地跪在案前:“翊卫带人搜查了附近的山头,只找到几处模糊的脚印,恐怕是……无从追踪了。”
“荒唐!”皇帝斥道:“歹人都敢在缙京城外、光天化日之下,光明正大地行刺怀宁,你却告诉朕,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也抓不到他们的人?!难道你要等到有人闯进宫中暗杀朕的时候,再来保护朕吗?!”
杜昙昼俯下身向他叩首:“请陛下责罚臣保护郡主不力之罪。”
皇帝冷哼一声。
坐在一旁的怀宁说话了。
“皇兄。”她向皇帝盈盈施了一礼:“今日若不是有杜大人在场,臣妹只怕是没命再见皇兄圣颜了,杜侍郎与他的护卫拼死相救,这才护住了臣妹的一条性命,还请皇兄不要责备杜大人才是。”
皇帝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还是怀宁仁厚,今日你受惊了,朕已派人将安神的补品送入你府中,回去后好生歇息,若有任何不适,就请太医去看。”
怀宁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立刻道:“多谢皇兄挂怀,臣妹先告退了。”
等到怀宁的衣角消失在殿外,皇帝马上走到龙案前去扶杜昙昼。
“杜侍郎快快请起,这青金石砖冰凉无比,朕踩在上面都觉得冻脚,跪久了老了以后要膝盖疼的。”
“不敢劳烦陛下。”杜昙昼慢慢站了起来:“陛下不怪罪臣失职之罪,臣已感激不尽了。”
“这说的什么话?怀宁遇刺与你何干?若不是她恰好遇到了你,早就没命了,朕方才那样说只是为了堵她的嘴,你别往心里去。”
“陛下所言极是,居然有歹人敢在京畿重地刺杀皇亲国戚,真是胆大包天,臣定会将刺客和背后主谋一网打尽,给陛下和郡主一个交代。”
皇帝褚琮露齿一笑:“杜侍郎办事,朕岂有不放心的道理。”
杜昙昼这边正在上演君臣两相欢的戏码,只听案边传来几声刻意的轻咳。
皇帝探头望去,见龙案旁还站着个老头,脸色一凝,面对杜昙昼时的开怀笑容渐渐退去,咧起的嘴角收回到一个得体的位置。
“冷大人还在啊,朕都把你忘了……”褚琮喃喃道。
冷容冷大人,时任尚书丞,和杜昙昼同为四品大员,与大承朝堂的大多数官员不同,冷容是个彻头彻尾的文臣,他出身寒门,通过科举,一步步从地方县令做上来,以文人之身当上了四品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