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4/5页)

包括方子和制药手法,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萧燕飞从容书写,这一次,一口气把方子写完了,收了笔。

绢纸上的这手簪花小楷已经练得十分娴熟漂亮了,简直就可以当字帖了。

萧燕飞喜滋滋地欣赏着自己这手漂亮的字。

“笃笃。”

书案前的某扇窗户忽然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隔着半透明的窗纸,隐约可见窗外站在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形,长身玉立。

来人的身形是那么熟悉,萧燕飞只是看着轮廓,就认了出来,欢欢喜喜地站起身来。

她“吱”地推开了窗户。

顾非池就站在窗外,与她隔着窗四目相对,金红色的光线温柔地流淌在他乌黑的头发与衣袍上,英挺的眉目间有种光影流离的俊美,如琢如磨。

青年姿态惬意地倚靠在一侧窗框上,神情疏懒。

那么随性,那么优雅,那么赏心悦目。

“顾非池。”

萧燕飞连名带姓地叫着他的名字,连眼皮都懒得抬了,就仿佛这是一件见怪不怪、稀疏平常的事情。

圣旨今天刚下,萧燕飞心中早有一种莫名的直觉,顾非池今天十有八九会来。

他果然来了!

萧燕飞唇角扬起,带着一种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撒娇,娇声抱怨道:“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找了多大的麻烦!”

顾非池莞尔一笑,淡淡浅浅的,仿如冰河乍融。

他的心情不错,顺毛儿捋:“我错了。”

萧燕飞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也不用她请,他就一点也不见外地一手撑着窗槛,纵身跃进了小书房里。

萧燕飞继续说道:“今天上午,我收到了皇后赐的祝嬷嬷;下午我和母亲进了趟宫,皇后还让我以后要听话,给他们通风报信呢。”

虽然是在抱怨,但她的眉眼间丝毫不见沉郁之色,反而表情生动,顾盼之间,神采奕奕。

“真是麻烦极了。”萧燕飞认真地强调道,声音如黄莺出谷般清澈悦耳。

顾非池忍着笑,自在地在窗边的圈椅上坐下,眉目舒展,目光柔暖,煞有其事地颔首道:“确实很麻烦。”

对对对。萧燕飞直点头。

常言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她因他受了什么委屈,自然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否则,这水淹脖子的滋味熬得久了,可是会喘不过气来的。

萧燕飞又吐槽了一句:“别人还知道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皇后倒好,连甜枣都省了。”

这皇后也太不会收买人心了。

“那我给吧。”顾非池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酸枝木匣子,约莫就手掌大小,置于书案之上,推向了她。

给她什么?甜枣吗?!萧燕飞好奇地接过那匣子,打开了匣盖,里面赫然是一叠厚厚的契纸,压得严严实实。

她快速地翻了翻这叠契纸,这其中有地契、房契、银票等等,每一张银票都是五千两的面额,房契有京中的宅子,也有几处铺面,甚至还有一处在京郊的温泉庄子……

她小嘴微张,瞠目结舌。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今天刚得了一万两的添妆当体己银子,已经相当富有了。

结果下一刻,就发现了更大的一笔财富——

这些契纸银票加起来,至少也得价值好几万两吧?

“这些都是我的私产,不记在公中的。”顾非池执起酒壶斟酒,缓缓道。

荷花酒清雅馥郁的酒香在屋子里渐渐地弥漫开来。

萧燕飞鼻尖动了动,一脸艳羡地抬眼望着他:他居然有这么多私产,可真是有钱啊!

看着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顾非池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安适,就仿佛漫步在郁郁葱葱的山林中,他不需要提防,也不需要伪装,惬意而自在。

他微微一笑,又道:“我十二岁起就随父亲上战场,父亲说,我既然上了战场,那就不再是孩子了,男儿若是要使点银子,还要问家里伸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