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路上的奇妙邂逅(第2/3页)

At moonset cry the crows,streaking the frosty sky;

Dimly lit fishing boats beneath maples lie.

Beyond city wall from Temple of Cold Hill.

Bells break the ship-bome roamer's dream and midnight still.

珍卿念完一首正准备接着往念,一个满脸凝思的高颧骨教授,显得稍微失礼地打断珍卿:“杜小姐,很抱歉这样无礼地干扰你,我希望能借助你美妙的声音,再次欣赏这一首美妙的诗歌。”

这是建议叫珍卿演讲的学者之一,德裔美国人阿道夫教授,她是少数对珍卿的学术论调抱以嘉许态度的老先生之一。

弹琴的布莱德曼夫人也停住,珍卿跟夫人默契地对视一眼,两个人重新开始弹奏和朗诵。

珍卿又念一遍英译《枫桥夜泊》。并不宽阔宏丽的私家宴会厅,静谧得几乎没有一丝杂音,除了娓娓如诉的悠扬琴声,只间或有一个咳嗽声,诗歌被朗诵者的声音造出幽婉的氛围,向观众展现着被朗诵者具体化的三美理论。

《枫桥夜泊》念完之后,珍卿又讲晏殊《浣溪沙》的创作背景,并略解诗与词在节奏、韵律上的区别,也同样将诗歌念诵了有两遍:

A song filled with new words,a cup filled with old wines,

The bower is last year's,the weather is as fine.

Will last year reappear as the sun on decline?

Deeply I sigh for the fallen flowers in vain;

Vaguely I seem to know the swallows come again.

In fragrant garden path alone I still remain。

其后,珍卿又念了四五首韵译诗歌,终于,她赢得了听众们热忱真挚的掌声。

在场这些有鉴赏能力的听众,即便对韵译理论不以为然,也不能对这些精雕细琢的译诗,抱以暴风骤雨式的无情攻击。虽然珍卿的韵译理论还很新异,并不为多数文人学者所接受,但是知道并了解这种理论实践,就是沟通和影响的发端了。

这场演讲的总体反响很喜人,连四姐都说珍卿念诗的时候,俨然不是谢公馆的五小姐,而是蜚声国际的大学问家似的,以至珍卿从演讲台上下来时,四姐都觉得她头上有个光环,让她显出凛然不可冒犯的气度。

韵译诗歌的朗读结束以后,找珍卿交谈的人络绎不绝,有人希望珍卿惠赠她的韵译诗集,并请签上译者的名字和赠言;有人说请她到某学校某社团演讲,对方还说愿意帮她推广韵译诗集;有人因珍卿和她的译诗,对不甚了了的东方古国,忽然产生非常浓厚的兴趣,说以后也许会计划游历中国……

在这期间,三哥在珍卿身边寸步不离。三哥一开始被介绍成杜小姐的丈夫,后来就凭他自身的相貌谈吐,成功获得一众洋人对他社会风度的积极评价,三哥以自身的表现让大家意识到,陆先生学识深厚、精通时务,是一位儒雅深沉、事业有成的人。不光三哥应对自如,连四姐都与人们相谈甚欢,没有丝毫被冷落的感觉。

珍卿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这场临时凑泊的主题演讲,似乎是她是迟来的韵译诗集发行会,这场因缘凑巧的“临时发行会”,比她在美国未曾出席的发行会成功得多。她跟这些教授学者谈论了一整日韵译诗。这天晚上与众人分别时,珍卿和三哥得了不止一人叮嘱,要他们把韵译诗集或赠或卖予他们,一些人还热情地给他们介绍出版商和书社。

第二天,珍卿他们去听其他学者的演讲,下午,珍卿又在大家的盛情邀请下,给听众们朗诵她的中篇论文——《中国诗歌的精神》。据说,这是初始就支持珍卿的阿道夫教授,在莱蒙托夫教授那看到此书后,一力向其他会员要求促成的,布莱德曼教授夫妇和莱蒙托夫教授当然无意见。

珍卿对中国古典诗歌理论的朗读,在对中国诗歌一知半解的人中,引起了非常激烈的反响,这些学者将其他文化中的诗歌,轮番拿来跟中国的诗歌作比较,说中国古典诗歌有她自己的严密体系,有她引以为傲的审美标准,他们竟然一直对她视而不见,多少是中国人口中的井底之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