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有一件事好难讲(第2/3页)

三哥倦倦地阖上眼睛,让珍卿重新平躺着闭上眼睛:“你的猜测很有道理。年初的时候,鬼手青兄弟确实是聂梅先赎出,也许正是看上他们神出鬼没的本事,才把他们派到闫崇礼身边。”

珍卿暗暗感叹,这聂梅先真精得像鬼一样,他既然在调查处安插暗桩,必然是早就想着对付闫崇礼,此番调查处和闫崇礼的覆灭,于聂梅先也许是正中下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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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浩云从下坠的噩梦中醒来,举起手臂挡着刺目的阳光,看到视线所及之处,一应中西合璧的高级家私和装潢,映衬着鲜明的帘帷和特异的香气,让他从身到心都清晰意识到回来了。

他揉着眼额长长出一口气,看手表上指示的时间是十点多钟。他坐起来看身边躺着的小妹,她的睡裙有些卷起来,露出白生生细匀匀的两条腿,她的四肢都长长地伸出去,睡姿憨态又肆意。也许是这几日太劳累,她竟然还打起了小呼噜。他好笑地捏捏她的鼻子,心上忽地省觉一件沉重事务,不免心事忡忡地出了一会神。

他摸摸小妹汗津津的额头,在她头上落下一个湿湿软软的吻,现在迫切地想找妈妈或姐姐谈一谈了。

他下楼先跟金妈打听母姐在哪里,金妈说她们就在谢董事长书房说话。陆浩云叫金妈去拿点吃喝的过来,陆浩云在一旁等着金妈送东西来,送了东西又交代她看好书房的四周,不管什么人一律不要靠近。

陆浩云进了谢董事长的书房。谢董事长耽搁了几日公事,一回来免不了案牍劳形。吴二姐坐在中间的沙发上,面前是落满黑白棋子的棋盘。但现在没有什么人跟二姐下棋,她莫名其妙地正在织着绒线衣。

陆浩云简单地跟母亲姐姐问好,端着食物坐到二姐身边吃喝起来。二姐沉着地从她的绒线活计中抬头,细细地打量地一下弟弟,又一次确定他瘦了,心里微微闪过一阵黯然,却问:“小妹起了吗?”

陆浩云念糊地说了“没有”。他吃一阵东西就放下筷匙,看看翻着文件的妈妈,又看着卖力织毛活的二姐,他百无聊赖地看着二姐问:“你怎么热衷起这个?”

吴二姐就苦笑着看弟弟一下,把旁边的绒线球解放出来一些,熟稔而敏捷地继续织毛活,一边向弟弟解释:“肚子大到这个月份,身体有很多特别的情形,有时候躁动得什么事都嫌烦,躺不住,立不住,坐不住,这热天气也叫我直想发脾气,可怜你姐夫跟佣人太受气,我只好找点闲事打个岔了。这几天多亏了能下棋 和织绒衣,要不然真是难捱得很!”

陆浩云闻言沉默了一会,很郑重地跟母亲和姐姐说:“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讲。”

谢董事长和吴二姐都郑重看向他,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陆浩云就把滕将军昨夜讲给他的事,尽量还原地重述一遍。在他讲述的过程中,谢董事长和吴二姐渐渐神情凝重,一个不再一心二用地看文件,一个不再兴致勃勃地织绒衣。

谢董事长走过来拉着儿子的手,吴二姐也欺近弟弟坐着,脸上既是震惊又是迷惘,母女俩不约而同地说:“你说的是真的吗?滕将军……他自己清楚吗?”

陆浩云又忍不住大叹气:“有些事,我们无从验证起,可是滕将军说时间上可以确定。”

谢董事长母女俩最初是一味震惊,到后来陆续回忆起很多前事,都是咨嗟不已,恍然有悟,一个嘴里念着“怪不得如何”,一个嘴里嘀咕“原来是这样”。陆浩云由她们消化一会,看向窗外盎然的绿意说:

“我一早晓得,这世道什么怪诞事都会发生。发生在别人身上,倒许是天降的喜事,但是小妹……她跟别人不一样。”

吴二姐晃着谢董事长的膝盖,激动急切地表达着:“妈妈,我从前就跟你讨论过,杜叔叔有可能——”